门口摆放正两尊红漆石雕獬豸。
獬豸,是传说中的“法兽”,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有勇猛、公正的寓意。
薛慎未受阻拦,直接被引进了刑院深处的执法堂。
执法堂内,约百二十步见方,肃穆庄严。正面的高墙之上,大大的一个钟鼎古篆“法”字,以铁水浇灌于墙体中,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威严味道。
两侧,整齐排列着上百种刑具。几十名灰衣铁面的刑院弟子,气息肃杀,眼神凌厉,慑人胆魄,正笔直伫立在侧。
薛慎一眼就见到右侧十字铁桩上的王尧。
此时的他,被铁索缚于铁桩。光着上身,有数十道的鞭痕,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显然已是过了一遍严刑拷打。
“刑院执法,就是这样做事的么?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将人打成这副模样?”
薛慎的声音很冷。
王尧见到薛慎,从昏沉中清醒,一脸激动:“薛师!我……真没有杀人。”
薛慎微微颔首,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尧是什么性子,薛慎很清楚,如果真杀了人,就算受刑,也会坦然赴死,绝不会矢口否认。
他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是有人想屈打成招,将杀人的事情,做成铁案。
“薛轨,我刑院如何做事,还要你教么?”一名胖呼呼的白面老儿,一身宽松青袍,从后堂缓缓走了出来。
身边还跟着赖俊臣,他的目光中,敌意如冰刀。
显然,这两人有着不浅的交情。
荒园规矩,弟子着灰,头领着青,堂主着紫。
这人一身青袍,也是头领一级别的人物。只是年岁偏大,约五六十岁,一身气血也有了衰败之相,两鬓斑白。
“于长老。”薛慎忽然笑了笑,“你是刑院长老,熟知帮规,要怎么做事,自然不用我教。只是,王尧犯了什么错,竟然被你打成了这副模样?”
于长老冷笑:“你难道不知道,王尧在园中杀人,罪不容诛?”
“你来的正好,老夫正要行刑,就在一边旁观吧。也好吸取一点教训,日后学着管教好手下,别把帮规当儿戏!”
薛慎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神凌厉看着于长老:“于长老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执法堂是你的一言堂呢,还未定罪就要行刑?”
于长老目光玩味,嗤笑道:“王尧杀人,目击者众多,人证、尸体俱在,已是铁证如山。薛轨小儿,你还想替他翻案不成?“
薛慎目光冷淡,回敬道:“难怪陈堂主和我说,刑院的于元礼,尸位素餐,碌碌无能。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废物一只。”
“薛轨你……”于元礼指向薛慎,脸上一下子胀了红,血气上涌。
他身为荒园的创始元老,连金眼堂堂主陈肆,也是他的后生晚辈。平日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还从没有人敢这样的羞辱他。
一个后生晚辈,安敢如此?!
一时间,连肺都快要气炸了。
这种倚老卖老的蠢货,薛慎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他,吩咐一旁的吴奇道:“于长老昏聩糊涂,现在连断案的流程,都理不清了,你去请柳长老到此,主持公道。”
柳长老柳仝是刑院的二把手,平日就和于元礼不对付,薛慎正要利用他,压一压于元礼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