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身来看她,光影投射下来,在他脸上斑驳成一道道棱角。
其实她以为他听不见的。
“有意思了。”贺西楼何止听见了,还听得很清楚,“背着小三偷老公,我想知道是怎么个偷法。”
阮清月后悔有时候在贺西楼面前嘴快。
抿了抿唇,“叔叔阿姨应该等急了……”
“他们不急,急了可以先去睡一觉。”贺西楼低眉看着她。
嘴唇碰了一下,“贺夫人知道你背后叫的叔叔阿姨么。”
“……”
这也要告状吗。
看他真的不打算走进去,阮清月看了看他,“我本来想吃完饭跟你聊聊。”
“聊。”贺西楼把身体完全转了回来。
“这回选哪里,吧台还是……阳台不行,佣人今天整理后院,你声音太大。”
面对他这种一本正经的风流,阮清月还是有不自在,但也适应。
不理他的话茬,她说自己的,“周云实的腿情况不乐观,现在周家那么乱,他身边需要人。”
贺西楼几乎都没有想,“周家那么大,没有活人?”
“实在不行,贺家的佣人分他用用。”
阮清月:“你知道我的意思,他是余慧带着嫁进周家的。”
“现在余慧没了,周家他很难立足,他确实为我做了很多,或者说,因为帮我哥的案子,他才会受伤走到这一步,我没法丢下他。”
“我们就事论事,跟你订婚是当时形势所逼,你不能占了天时就不放人。”
贺西楼先是懒懒的勾唇:
“谁占了天使愿意放?”
“我这人尊老爱幼,谦虚礼让,他先放,我就放。”
阮清月有那么一瞬间会有点恼。
“你不能这么不讲理。”他就算报复她也该够了。
贺西楼静默,后突然笑了。
“我不讲理?”
“要论付出是吗,来,你给我讲讲,我有没有为你付出。”
他一句话,阮清月脑海里很多事争先恐后的涌着,反而一个字也理不出来。
“去青寒山冒雪救你的是周云实吗。”
“医院窗户边拉你回来的,是他吗。”
“还是脑膜炎赌命都选择要你的,是他周云实。”
“阮临安的案子他腿都跑断了,怎么没见进展?”
贺西楼没把话说得太难听,保不齐他周云实就是知道余慧在案子里的那点勾当,一拖再拖。
“不是要讲理,你舌头还不如一只破鹦鹉有用,扯什么道理?”
每一句好像都平平无奇,又好像一句比一句低沉压抑,最后那句掷地有声像是发泄,终于真的头也不回一个人走了。
阮清月站那儿进退维谷。
想起贺夫人教训Ailla的可爱模样,她承认这个婆婆让她心动。
可是站在这里,又好像选什么都不对。
最开始她以为只要哥哥阮临安没事,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她可以游刃有余。
唯一没想到还能被男人绊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