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野点点头，随口说道：“听出来了，你俩准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吧。”

白发老者听后，停下了手中夹菜的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不然你上哪儿掏去？”

舒野无语了，没想到自己会跟一个这么不正经的老头瞎扯这么久。

为了防止自己误会，他再次询问：“你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哭成那样，你再好好想想。”

白发老者吃了两口菜，说道：“还不是厉熬，上次产完蛋，我去掏，谁知不小心把自己给摔着……”

舒野越听越迷糊，“老人家，你说的这个厉熬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发老者解释道：“我养了几十年的乌龟啊。”

舒野无语了。「怎么突然之间合乎情理了？」

白发老者疑惑道：“你以为是什么？”

舒野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说王八蛋呢。”

白发老者摇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年轻人，不是王八蛋，是乌龟蛋。”

舒野释然了，垂着眼皮，满不在乎地喝了碗酒。

继续刚才的话闲聊，“你看着也不像摔伤了，而且也不至于现在才哭吧。”

白发老者点点头，“我还没说完呢，摔伤之后，我去看大夫，大夫说我身体没毛病，就是平日里油腻的东西吃的太多，需要忌口。”

话音刚落，他突然又开始哼哼几声，“让我忌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白发老者一脸悲痛，直接用手抓起高羽鸡的鸡肉，放在嘴里啃，啃得满嘴流油，胡须也沾上了油滴。

「大夫说的话，你压根也没听进去啊。」

舒野面带笑容地问道：“所以你这么大年纪就因为这个想不开啊？”

“怎么了？这和年纪有关系吗？”

白发老者放下鸡肉，捧起酒碗，“朋友们都说我是鹤发童颜，正值少年。”

舒野举碗相碰，附和道：“对，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他拍了拍胸脯，“死了也是少年。”

白发老者笑了笑，没笑两下，又哭了起来，“我也不想变老啊，可怎么恍惚之间，就到了这把岁数，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舒野拍了拍老者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白发老者用衣袖擦着眼泪，肯定道：“对，我还年轻。”

舒野心中暗想，「这个老人家喜怒无常，脾气还有点怪，不行，我得再多问一句。」

他不死心地问道：“老人家，你平时住在悬崖下面吗？”

白发老者摇摇头。

“或者是山洞里？剑里？戒指里？珠子、瓶子、盒子、棍子……”

舒野把联想到的东西都说了一遍。

白发老者接连否认，“年轻人，你是不是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他伸手朝南边指了指，“我呀，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南街。”

舒野仍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收徒弟？”

白发老者咂咂嘴，舔舔筷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舒野，反问道：“我一个养乌龟的，收什么徒弟啊？”

舒野笑了笑，彻底死心了，轻轻鼓掌说道：“好好好。”

他将所剩不多的流华酒与云霞露一饮而尽，嘴上嘟囔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发老者酒足饭饱，摸着肚子，说道：“今日能与小兄弟你相谈甚欢，也是有缘，还不知小兄弟你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