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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仇,劫波渡尽,

我还是想

重回到你的怀抱

春风笑,

此生了了,

山盟海誓犹在,佳期难料,

蓦然回首,

长空孤燕,夕阳晚照

……

声声婉转,字字情深。这哪里是绝顶高手在临阵对敌?分明就是一位佳人在凝眸倾诉。

原来这是吕震庭和婉儿夫妻二人婚后合作的一首《春风笑》词,由吕震庭作词,婉儿谱曲。

那日吕震庭偶得佳句,将手稿拿给爱妻指点。婉儿看后,嫣然一笑:“夫君,这首词虽意境宏大,然而却给人一种孤独、寂寞、荒凉和悲凄之感。”

吕震庭笑道:“公主,这可能正是咱们这些江湖人的人生写照。江湖人快意恩仇,四海为家,孤单寂寞,在所难免。您若不喜欢,为夫再写一首。”

婉儿连忙摆手笑道:“不!不!夫君,我非常喜欢。或许,这就是我向往的江湖生活!”然后轻轻低首,对吕震庭深情说道:“夫君,人在江湖,纵然孤单寂寞,然而有您终日相伴,我已心满意足了!”

“公主!”吕震庭大为感动,轻轻地将爱妻搂在怀里。

是日,公主谱曲,一首缠绵悱恻的《春风笑》终于作成。夫妻二人经常酒后共舞吟唱,通宵达旦。

当年无比欢畅、幸福的场景犹在眼前,然而爱妻婉儿公主离开自己已有多年。吕震庭一想到此,不禁悲从中来,热泪夺眶而出,歌声更显高亢悲凄。

魏江遥听得如痴如醉,半?方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地面,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自己刚才用掌风打入地面的那些枫叶,不知何时已被吕震庭重新排成了三个大字:魏江遥。

魏江遥看着那三个血红的大字,恼羞成怒,狂叫一声,双掌扫向枫叶,想将自己的名字抹去。吕震庭知他用意,倏地挥出双掌,去抵御他的掌风。

劲风相撞,呯呯有声。插在地面上的枫叶随着二人的掌力此消彼长,不断来回晃动。“魏江遥”三个大字时而被拉长,时而被压扁,时而不成字体,奇形怪状,甚是难看。

“撤!”

突然,吕震庭大喝一声,后退一步。魏江遥收力不住,身子前倾,差点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

“魏兄,稍安勿躁。多有得罪,我已抹去你的大名了。”吕震庭退后一步,笑意盎然地望着魏江遥。

魏江遥听罢,往地下一看。这才发现,刚刚还来回摆动的那些枫叶已然不见--原来这些枫叶已被吕震庭用掌力打入泥土,只剩一点叶茎还露在外面。

魏江遥气得大吼一声,拾起明月刀,挥刀向身旁一株面盆粗的雪松跃去,只见手起刀落,那棵硕大的雪松树冠已被他削去。但他仍不解气,继续一刀一刀地削那树杆。顿时,一个个烧饼状的树饼不停向吕震庭飞来。

那些树饼厚约寸余,本已不轻,再加上魏江遥的内力加持,来势更加迅猛。吕震庭微微一笑,挥起大氅,尽将树饼卷入氅中,然后顺势抛下山崖。

不到片刻功夫,那株两丈高的雪松竟被魏江遥削成一个只有几尺长的树桩。他的一张肥脸早已涨得紫红,明月刀往树桩根部一剁,那树桩便轰然而倒。

魏江遥顺势抡起树桩,像一支长矛掷向吕震庭。吕震庭双手接过树桩,然后右手在它根部一拍,那树桩便立即倒转方向,复向魏江遥飞来。魏江遥急忙复击一掌……二人一起跃向半空,出掌抵住树桩。

刚开始那树桩还在来回小幅移动,到后来竟稳稳地停在半空。

二人不断向掌上运力,只见树桩中间冒出了袅袅青烟。片刻之后,“咔嚓”一声脆响传来,树桩竟从中折断!

魏江遥跌落在地,喘着粗气,狼狈不堪。抬头望向吕震庭,却见他瘫倒于地,一手按着胸部,一手晃动着手指指向自己,嘴角正汩汩地向外冒出鲜血。

魏江遥猜想可能是吕震庭的毒性已经发作,心中大喜,假惺惺问道:“吕兄,你……这是怎么啦?”

吕震庭痛苦地用手抹去嘴角血渍,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魏江遥,怒不可遏骂道:“魏江遥……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下毒于我!”

“吕兄!”

此时,魏江遥对吕震庭的畏惧已大大降低,持刀向前踏出一步,狞笑一声道:“吕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武功实在太高。我倘若不用上这些粉粉,岂能取你性命?”

“哈哈……你想……取我性……命……”吕震庭一句话还未讲完,喉咙间又涌上一股血来,将他的声音淹没。

魏江遥仍对他有几分忌惮,不敢靠得太近,于是在三步外站定,问道:“吕兄,我有一事不明,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对你下的毒?”

“哈……哈……”吕震庭冷笑一声,盯着魏江遥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深藏不露!刚才我站到那株雪松面前时,便知道你已藏于它的树冠了。”

魏江遥一怔:“何以知之?”

“你的气息!你那贪婪无比的气息!”

“既然吕兄知道我已藏于雪松树冠,为何还要掘地取出公主刀呢?”

“我今天无缘无故登临玉女峰顶,已让你心生怀疑公主刀是藏在这儿了。然后我又走向那株雪松,岂不是已经给你指明了公主刀具体的藏匿地点么?事已至此,我倘若还不取走公主刀,难道要让你白白捡个大便宜吗?”

“哈哈!”魏江遥仰天笑道:“吕兄讲得一点也没错。小弟刚才见你径直走向那株雪松,便已经猜到公主刀十有八、九是藏在它的下面了!”

“但我万万没有料到,你竟如此卑鄙,将毒粉涂于那条冰凌。唉,只能怪我过于大意。”

“哈哈!吕兄如此谨慎之人,小弟若不想个天衣无缝的办法,岂能轻易让你上当?没错!我将唐门奇毒--凝血丸涂在冰凌之上,然后趁风吹过时将其抛下。你果然上当,误认为冰凌是被风吹落,毫无防备,竟用手指去擦拭那被冰凌划过的刀锋……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此时吕震庭体内毒性已经大作,加之急怒攻心,额头冷汗直冒,脸上肌肉扭曲,痛苦不堪。

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魏江遥瞟了一眼吕震庭,目光落在他刚才已经刨出的那个土坑,嘿嘿笑道:“吕兄,你已为自己掘好墓穴多时,就让小弟送你上路吧!”言罢,持刀一步一步逼了上来。

原来他不但要夺我宝刀,而且果真还要取我性命!吕震庭见魏江遥杀心毕露,于是双手撑地,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动身体。突然,他右手触碰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公主刀!于是顺手握住宝刀,以刀撑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弥天魔障!”

心狠手辣的魏江遥绝不会给吕震庭任何喘息的机会,未待他站稳,大喝一声,使出了夺命绝招。

只见刀光霍霍,明月刀化作万千把钢刀向吕震庭砍来,势必要把他剁成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