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日府里的下人都在前院帮忙,齐渝越往后院走,周遭越安静。
当她来到后院库房附近时,远远就听见了两个人的交谈声。
齐渝迅速环顾四周,随后利落地翻身,隐身在走廊的横梁之上。
“你说那箱子那么沉,得装了多少金银珠宝啊?”一个声音满是好奇地发问。
“肯定少不了!真没想到伯府这么大方,一个庶子的嫁妆居然能和皇子的相媲美,六殿下当初嫁入伯府也才一百零二抬呢……”另一人接话道。
“嘘,快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要是被安个私下议论皇室的罪名……少不了二十大板伺候……”
前一个声音紧张地提醒道,交谈声也随之渐渐低了下去 。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从库房院中走了出来。
齐渝在横梁上又耐心等了片刻,确认再无旁人后,身姿轻盈地翻身而下,蹑手蹑脚地朝着库房院落靠近。
可刚走到拱门处,就听到“吱呀”一声,紧接着传来落锁的声响。
“你这是什么意思?靖王府库房向来有专人看守,物品出入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你却换上自己的锁,到底是在防谁?”
一个中年女声刻意压低了音量,可话语里的怒火却怎么也藏不住。
“官家您何必动怒。这是侧王君的嫁妆,自然该由侧王君自行派人单独看管。这嫁妆可是伯府给我们公子的底气,可不是给靖王充作日常开销的。再说了,也没听说过哪家有头有脸的世家女郎会觊觎夫郎的嫁妆,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答话的声音清脆,听起来是个年轻郎君。
“谁觊觎侧王君的嫁妆了?你小小年纪,说话却这般尖酸,还歪曲事实。我不过是心里有疑问,问一句而已,你就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非得把这事告诉侧王君,问问他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中年女子越说越气,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齐渝听到这儿,微微皱起眉头,随即身手敏捷地攀上房檐,朝着院子里张望。
只见一个中年女子背对着自己,而另一个年轻郎君……
齐渝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之后,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竟是当日在伯府给自己下药的那个小侍。
待那两人离开院子后,齐渝小心翼翼地越上房檐,轻轻揭开一片瓦片向下窥探。
看到房间里摆放着的一箱箱熟悉的箱子时,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齐渝随手打开身边的几个箱子,发现里面确实装满了珠宝字画,不由得秀眉微蹙,暗自思忖: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又接连打开几个箱子,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金银财宝。
她手托着下颚,垂眸陷入了沉思。
也就在此刻,她鼻翼一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土腥气。
刹那间,齐渝俯身,迅速将铺在箱子上层的首饰挪开,拿出隔层,一股更为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看着箱子底部那厚厚的废土与石渣,齐渝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心中暗道:这伯府果然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