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缓缓道“退下吧。”
等楚离忧出了御书房,皇帝对着一旁的太监道“让人盯着,看他去哪了。”
贴身太监立即应下,转身出去吩咐人留意着去了。
太子之位未定,朝中大臣为了安定局势都在催促,她的那几个龙子为了此为明里暗里还是争夺,为此还死了一个。
皇帝并非是贪恋美色的昏君,对朝堂之事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那个大臣可以站队,甚至可以为此争斗,掺和进这场皇子之争中!但是楚离忧不行,就凭太上皇那句传位诏安之言!
楚离忧脚步微顿,看了一眼齐寰所在的宫殿,犹豫了半晌后,没有往那边去,径直出皇宫。
楚离忧回昌平侯府时,诏安公主就端坐在入户花园之中,在此喂鸟。
见楚离忧归来,诏安公主放下食物,用帕子擦了擦手道“我还以为你要躲着一直不见娘呢。”
楚离忧抬脚往诏安公主走去,低声道“皇舅舅召孩儿入宫,让孩儿明日动身去荒城。”
诏安公主听闻,发脾气的心瞬间没有了,缓慢的擦着手,喃喃道“他怎就如此狠心,母子相聚他也不许。”
楚离忧倒是没诏安公主这么大的反应,毕竟当初让他押着常凤栖去寒城时,皇帝就过下令,让他每隔三个月便回王城述职。如今赶他离开,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母亲把库房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趁孩儿还离开,日落时便去沈府下聘。”
诏安公主回过神看向楚离忧问道“就如此急?”
楚离忧正色道“迟生变故。母亲就算有心替孩儿去娶别家小姐,王城中的那些官宦人家也不会同意。昌平侯府如今就是个泥潭,他们把女儿嫁入昌平侯府,就是在害他们自己。”
诏安公主看着面色平静的楚离忧,见他脸上没有任何怨怼,好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那沈湘君呢?你不怕害了她。”诏安公主忍不住问道
楚离忧薄唇轻勾笑道“孩儿与她福祸相依,就算不娶她,哪一日孩儿遭殃了,会带着她一起走。还不如娶回府中,做昌平侯府的人,也有个正当的名头让她与孩儿荣辱与共。”
诏安听心中一紧,他是怎么敢说出这些话的?!他一直就是这么喜欢那个沈湘君的?怎生的如此极端!看着依旧带着笑的楚离忧,更是心慌不已,低声呵斥道“你怎么如此心思不端!”
楚离忧笑意更盛,平静的道“娘不是应该高兴吗?这样便不会有人对不起我了。”
诏安心知不对,看着偏执的楚离忧,眸子瞬间红了,究竟是何时把这孩子养歪了。这样的孩子,能与哪家姑娘相配!
楚离忧深邃的眸子微闪,低声道“请娘早些整理库房去沈府下聘。”
诏安看着楚离忧没与他再辩驳,浑浑噩噩的去了库房。
沈湘君出黑市的时候,眼神疲倦,发丝凌乱,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楚离忧的马车早早就侯在黑市出口,掀开马车帘子对着沈湘君,轻声道“沈姐姐上马车,我送你回去。”
今日遭了罪,沈湘君没有拒绝上了马车。
楚离忧从马车内翻出 一瓶金创药,道“你府上无丫鬟,我替你把够不到的伤处上药。”
沈湘君眼神一顿,低声道“没有够不到的地方。”
楚离忧没有再坚持,把金创药递给了沈湘君。从沈湘君上马车后,楚离忧没有问任何关于她受伤的事。
“沈姐姐若是累了,就靠着休息。”楚离忧轻声道
沈湘君往后轻靠,控制着不让脸上露出异色,低声道“你怎么会来。”
楚离忧眸子微动,低声道“我娘去你家下聘了,我劝过她此事不着急,她不听。我趁她在你府上的时候,便特意来寻你。”
楚离忧边说边留意的着沈湘君的脸色,继续道“沈姐姐若是不愿,我们现在可以改道。”
沈府家中无长辈,沈湘君的娘留在了乾族附近,暂时不会回来。这样的大事也只能落在了沈湘君自己的身上。若是沈湘君不回去,此事今日便算是落空了。
沈湘君红唇微抿,对着楚离忧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楚离忧立即一脸委屈,人本生的俊俏,如今露出了受伤之色,若是眼皮子浅薄的指不定就要受他蒙骗要心疼上了。
“沈姐姐怎可如此想,我一向行事磊落,沈姐姐岂会不知。”
沈湘君面色不变,直勾勾的看着楚离忧不语。
楚离忧耷拉着脑袋,垂眸看着马车内那套属沈湘君的茶具,低声道“皇上下令让我明日离开王城,一去便又是三个多月。我娘怕时日长了,夜长梦多。”
沈湘君收回视线,沉思片刻后道“你说的合作,当时你话应未说尽,我想听后言。”
楚离忧手轻颤,眼眸轻抬,看向沈湘君道“我与你有一大劫,是在我们新婚之日。若你与我不成婚,此劫便如同悬在昌平侯府头上的利剑,不止我日夜担心,那两个孩子也一直无法回家。”
“你与我合作成亲共度此劫,不止两个孩子可以名正言顺唤你娘,你在王城也有一个庇护之所。”
沈湘君眸子轻闭,靠着马车休息,低声道“以前我只知楚公子喜好杀我,没想到楚公子竟如此能言善辩,厚颜至极。”
楚离忧丝毫的不介意沈湘君带刺的话,反而笑着道“沈姐姐休息,到府了我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