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狼蹲坐在灶台前,看着火红的火舌添着黑呼呼的铁锅,锅里的热气冒了出来,肉香气也冒了出来。
不自觉舔了舔舌头,双眼望穿锅盖,恨不得把铁锅里的饭菜勾到馋嘴里,来个大快朵颐。
直到一股焦香传来,少年掀开锅盖,香气四溢,连忙把整个铁锅端起,放在茅草房的桌子中,两个盘子一字排开,少年拿起筷子,把铁锅的饭菜一分为二。
铁四兴奋的四处乱窜,时不时跳起查看两个盘子的分饭情况。
片刻后,少年终于分好了,把肉多的一盘放在地上,摸了摸铁四的头,示意铁四快吃。
“嗷嗷....嗷嗷.....”
铁四冲着少年低吼不停,不断摆动身躯,还举起右手抓指向桌面的另一盘饭菜,仿佛在说:“我要吃桌上这一盘。”
“好啦,我再分一下!”
少年无奈,把桌面上一盘也放在地上,在铁四的注视下,重新分配起来,一会后,双手一摊,说道:
“你看,现在两盘一样多了,快吃吧!”
铁四在两盘饭菜之间嗅来嗅去,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忽然“嗷”一声后,对着其中一盘饭菜大快朵颐。
少年端起另一盘饭菜,顾不得烫,筷子拨动饭菜,鼓动腮颊,在一人一狼狼吞虎咽下,饭菜很快吃的一干二净,还不忘伸出舌头反复舔着盘子。
“嗝~”打了个饱嗝,少年一脸满足地放下手中的盘子,摸了摸铁四的头,转身走到茅草床上躺了下
来,双目紧闭,呼吸之间有着某种韵律,一呼一吸,气息悠长....
铁四则乖巧地躺在茅草房的门口处,锐利的黑眼睛望向屋外。
远处依旧是刺耳的“砰..咚.砰..”的打铁声,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铁四也缓缓闭上了双眼,两只耳朵竖挺起来,仿佛是在警戒。
午后,骄阳似火,把大地烤得火烫,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原本在村落嬉闹的小孩子们已不见踪影,不知躲在哪里避暑。
约一个时辰过去,少年的衣服已被汗液浸湿,黏在身上,看着是十分难受。少年却不以为然,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个懒腰后,勺了一碗水喝了起来。
铁四听闻动静后,惬意地伸展四肢,吸上一口气,把身子往前一拱,不慌不忙起身走到少年身旁。
少年给地上的碗重新添上水,顺着毛发轻轻抚摸着铁四的背部,铁四一脸享受地舔着舌头喝水。
片刻后,铁四冲着少年抬头,仿佛是在诉说:“我喝够了。”
少年看着水快见底的碗,把碗和盘收拾好之后,轻声说道:“那就出发吧....”
一人一狼走出篱笆园,关上篱笆门后,认准一个方向,顶着烈日炎炎的太阳往前走。
铁山村的西面地面有起伏,崎岖不平,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绳,缠绕山腰,路面虽然坑坑洼洼,但是相对于周围乱石横生,已经很好走了。
时常会看到汉子拽着满载铁矿石的推车,小心翼翼地顺着山路下行,运送到铁山村西面的熔炼厂。
一人一狼顺着弯曲的山路走去,越过山岗,映入眼前的是一个长近七百米,宽三百多米、深五十米左右的巨大的矿坑。
矿坑从周边到坑底呈阶梯状逐渐加深,一圈圈的向内收起形成阶梯陡坡。
如果从高处俯瞰这铁矿坑,足有抵得上数个铁山村的面积总和,矿坑里近百人显得额外渺小。
这是一座乌铁矿,矿呈墨黑色,材质坚硬无比,用来炼制刀具,不但锋利无比,更持久耐用。
而在矿坑的边缘处,搭建了两座茅草遮阳棚,其中一座茅草棚的中间是一个巨大转盘,四名赤膊壮汉,各执一头的木棍,用力推动转盘转动,通过绳索牵引,把一筐筐满载铁矿石的篮子吊起来。
另外两名大汉连忙向前拉住篮子,使其落在地上,再抬到一旁,重新挂上空篮子后,合力抬起篮子,把里面的铁矿石的倾倒在推车上。
另一座茅草棚内两名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怡然自得地扇着扇子,闲坐畅聊,穿着一身干净的缎子衣服,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少年走到两名中年男子面前,立即恭敬的施了一个礼。
“李执事、周执事,我来挖矿。”
“嗯,自己去后面取一把羊镐,一个箩筐,一个水袋,天黑之前归还。”
停下闲聊后,其中一名男子撇了一眼少年,淡淡地说道。
少年低下头连声应诺,正要走到后面拿工具时,另一名男子目光投向跟在少年身后的灰狼,轻声说道:“铁三,你这头狼养的不错,比镇上富人家养的狗还要忠诚,而且通人性,不错,不错。”
“谢过李执事夸奖。”铁三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坚定的神态:“它叫铁四,不单单是一头狼,更是我的兄弟。”
“哈哈,有趣,给你兄弟也拿一袋水吧,别渴到你的兄弟。”
李执事看着骨瘦如柴的少年和骨嶙峋的灰狼,在大旱灾年,附近的水井早已枯竭,喝的水全靠镇上运送过来,一袋水也是非常珍贵,这年头养活自己都颇为不易,还养着一头狼,而且和狼称兄道弟。
众所周知,狼性凶残,狼在饥饿时还会吃掉自己的孩子,倒是觉得十分有趣,哈哈一阵狂笑后,继续说道:
“这次还是走着下去,还是乘坐吊篮吊下去?”
“走下去吧。”
“很好,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人呐,要谨慎点才能活得久啊。”
李执事忍不住感慨了起来,矿坑深近百米,沿着周边的阶梯陡坡往下走,少不了要两刻钟的时间,绝大部分来采掘矿石的村民,都会选择乘坐吊篮。
当然,乘坐吊篮也并非没有危险,绳索也会有老化磨损,出现折断,又或者四个推转盘的壮汉一旦滑手,从高空摔到坚硬、参差不齐的矿石上,不死即残。
“去吧。”李执事摆摆手淡淡的说道,转头又和男子重新闲聊起来。
“最近到镇上的道路好像不太平。”
“是啊,恰巧遇到大旱灾,这一路上的流民可不少,还有一些不怕死的流民占山为王,大,拦路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