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的形容……也不能掩饰这就是一间四面漏风的茅草棚子的事实。
捂着小腹,手上触摸到些粗质的麻布,她这是被包扎过了?
乌山雪咬着牙起身,这才注意到手边放了个空掉的粥碗,上面沾着几颗煮的稀烂的米粒。
手指不自在地摸摸唇边,果然有些黏腻,粥应该是进她肚子里了。
这房子的主人真是又好又坏。
救她一命又给她丢茅草棚里,死不了,活的也不怎么自在。
乌山雪拍拍脑袋,抖落掉袖口上沾着的几撮猫毛。
“猫呢?”刚才还在蹭她呢!
正嘀咕着,远处有男人快步跑过,踩断树枝的声音传来。
很快,声更杂乱了,应该来了好一群人。
“听说那佛千岁又跑去厨房闹了?”
“那癫公还真当自己是个爷了,不过占了本家的姓氏,没准就是个私生子。”
“别废话了,赶紧把人抓去祠堂,老夫人说了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以后逢人问起,就说是在灵坛上认过了,是个假把式!”
急冲冲的脚步声杀进茅草棚子,一把踹翻了刚才好好放在乌山雪身旁的敞口陶碗。
“佛千岁呢?”来人一身深紫色练功服,如果忽略那身纵酒肾虚将军肚,看着倒是光鲜的很。
“瞎呢!估计是收到风声早跑了,把被子翻翻,草堆翻翻,没影就算了。”
走在最后头的青年发冠上贴了荼蘼一簇。
往里瞥了眼,就嫌弃地往后挪开了脚。
几个前面讨论得正热切的门生立刻噤声,似模似样翻看几眼。
出门前,还顺手撕走了茅草棚里全部的招福卦。
出去时把东西双手呈举在一脸嫌弃的青年面前,见主家的公子真的不感兴趣,才乐呵呵地放出声来,兴高采烈地分了。
乌山雪全程就站在茅草棚的柴堆上。
身前借微不可察的一点透明粥水,在衣服上画了个最低级的玄隐符。
感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现在连在空气中作符的灵力都没有了。
扶着柴堆,乌山雪扫了眼被翻乱的茅草屋,心疼那个叫佛千岁的小青年一秒。
很快,等那几个“强盗”拐过院门,藏在假山后的瘦弱青年蹑手蹑脚地跑了出来。
一看刚救回来的姑娘没了,佛千岁本来就不怎么红润的脸色一青。
“岂有此理,老巫婆竟然连个受伤的姑娘都不放过。”
佛千岁低喝一声,拍打大腿。
再看向院门方向,显然是踌躇着想追出去把“姑娘”救回来的。
乌山雪赶紧现身,护着伤口,快步跑到围栏已经完全塌掉的茅草棚外。
一把拉住已经转身冲出几尺之远,身后还追着只晕头转向的小三花的恼怒青年。
“我在这!我在这!莫得着急嘛!”乌山雪拉着人衣袖收住步伐。
知道佛千岁想问什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乌山雪指指柴堆后面。
“我刚才逃外面去了,就躲在墙下呢!”
佛千岁方才松了口气,抽回短了好长一节的衣袖,赶紧鞠躬行礼:“小子佛千岁,昨夜要帮姑娘止血,多有唐突了。”
说完,佛千岁耳朵尖红的几乎要沁出血滴子来。
乌山雪收起逗弄的心思,下意识哼哼几下,却忘记了她现在不是抬抬眼皮子就能把一众小鬼吓腿软的玄门老祖了。
瞧这小青年头顶都快冒青烟了。
心塞塞。
镇吓的效果是没有的,调情的本事倒是显得一套一套的。
拍拍死到临头的小青年的肩膀。
手摸到的先是骨头的凸起,然后才是人肉的触感。
瘦的嘞!
遭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