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淞点了点头。
“案件既有疑点,我们就不能不查。”
“只是此番涉及的旧案过多,要查起来需花费极大的精力,寺里如今几桩大案尚还在审查阶段,实在抽不出人手来,思来想去,这件事情还是要属你们二人办来合适。”
盛昭宁的能力他是清楚的,来大理寺的时间虽不长,但适应的极快,也足够聪明果断,胆大心细,不怕得罪人,正是绝佳的人选。
而李绩同样跟随他三载之久,心思缜密,办事干脆利落,熟知朝中人情,和各部都有往来,对寺内各项规制流程烂熟于胸,与盛昭宁刚好互补。
对于陶淞的话,二人自然不会推脱。
断讼查案本就是大理寺应尽之责,如今案情存疑,自然应该还以真相。
“是。”二人领命道。
陶淞专门给两人拨了几个人手过去,旧案繁多,要查起来并非一日之功。
魏珩听说这件事情时,专门来了大理寺一趟。
李绩这会儿正在案馆里收集旧案信息,盛昭宁则在核对当下案件的可疑之处。
魏珩一进门,盛昭宁正好抬眼看过来。
视线相对的一瞬间,二人目光皆是一软。
“殿下。”盛昭宁坐在椅子上,率先开口道。
魏珩走过去,发现她桌上铺满了一摞摞卷宗,都是近些日子查处的一批人,牵连甚广。
“病好些了吗?”他站在她身边,恰好帮她挡住一缕刺眼的斜阳。
“已经好全了。”
魏珩和李绩的疑惑是一样的。
没有人知道那个千杯不倒、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怎么会突然之间一身病骨。
现在不仅滴酒不沾,就连身子骨都都弱的风吹就倒。
魏珩只知自从那日鹊桥一吻后,盛昭宁大病一场,而后就一直病骨缠绵,始终都好不起来。
他找遍了太医院的太医过去问诊,可盛昭宁的脉象极为纷乱,让人无从探清,便只能用寻常的方子慢慢滋补着。
“今日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大理寺旧案繁多,要查起来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魏珩虽然心疼她会劳累,但他从来不会插手盛昭宁的公事。
她有她想做的事情,魏珩从不会质疑。
只是她如今大病初愈,他还是放不下心,非要过来看一眼,确认她能应付得过来才觉得心安。
“无妨,既然要查,总要还事情一个真相。”
盛昭宁是知道一个案件的结果对于置身其中的人影响何其之大。
与魏珩一同查沈同书的案子时,所有人都说他是狗官,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
如果不是亲自去了一趟平河县,那么沈同书将永远背负骂名,含冤而死。
那是盛昭宁第一次认识到真相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
她无法放任沈同书蒙冤死去,自然也不会放任旧案隐在迷雾之中。
曾经她不懂得这身官服的含义,而今却懂了。
既入朝堂,便要守住这一方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