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若有所思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梁富贵,心中对木通县的高家产生了好奇。
若真如梁富贵所说,那高二公子为何要狼狈逃命呢?
可若不是,蛮人攻破边关的时候,高家为何又不逃呢?
魏青毕竟是个“越狱”的冢囚,若不能用那李代桃僵的身份,怕是要另做打算了。
打定主意再回木通县打探一番,魏青俯身盯视着梁富贵。
“你知不知道,你若在那校尉面前戳穿了我,瓮城的那些老弱妇孺可能会冻死在这雪虐风饕的城外。”
梁富贵哭丧着求饶道:“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公子绕过我这次,我以后定给公子当牛作马。”
代替魏青回答的,是一道冰冷的刀光。
.....
木通县一片死寂,县衙外拴着一排战马,县衙内一片狼藉,蛮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身前的篝火上烤着不知从哪掳来的家禽。
一名戴狼头帽穿毡毛铠甲的独臂蛮人坐在公堂上的县令位,公堂下摆着两具尸体旁边跪着两男一女。
“高老爷,死了的若是你二儿子,那跑了的又是何人呢?”独臂蛮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堂下。
高老爷老泪纵横,想去看看自己儿子的遗体,却又不敢妄动,强忍着悲痛道:“图鲁将军,老朽真的不知啊。”
“能让一个庚阶武者经脉爆裂而亡,这朔雪郡怕是没有几人能做到,难不成是你的亲家公?”图鲁嘲笑道。
图鲁拿起酒囊饮了一口,失去左臂的衣袖肆意甩荡着,袖口处有青色元炁迅速汇聚,竟凝化出一只青色透亮的手臂。
青色手臂陡然变大增长挣破衣袖,把高老爷身旁的那名男子举到半空中。
“我故意放你二儿子逃出去,便是想把那韩山松引来此地。”图鲁的青色大手慢慢用力,“如今已过去十日,还未见韩山松的踪影,你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图鲁将军,饶我儿子一命吧!”看着自己大儿子脸色憋得青紫,高老爷指向身旁的年轻女子:“我女儿是完璧之身,我把她献给将军!”
跪在一旁的高卿月,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您怎能……”
语无伦次的高老爷直接给了高卿月一耳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起身想拖拽着高卿月送到图鲁身前。
图鲁扔掉高公子,大手一挥直接把高卿月掳到身前:“你的女儿不过是我的囊中之物,我需要你献吗?”
图鲁打量了一眼怀里的美人,竟又把高卿月扔回了堂下,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扔在了高卿月面前。
图鲁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小美人,把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杀了,我便放你离开如何。”
高老爷再次爬到高卿月身前:“好女儿,你应该理解父亲的,高家的香火不能断了啊。”
高卿月那俊美的脸庞早已泪眼婆娑,白皙的手指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弯刀,旋即又缩了回来。
看着自己女儿的动作,出于本能的高老爷竟先一步拿起弯刀,握刀的手却又因惊恐没有拿稳。
“当啷”一声,是弯刀掉落在地又或是其他什么声音。
俊美的脸庞变得狰狞扭曲,娇柔的身躯撞倒了眼前的父亲,寒光闪过,迸射的鲜血溅在了高卿月白色的衣裙上,如同洁白无瑕的宣纸染上了一片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