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个曾经会站出来为他发声的白巫师,恐怕不会再出现了。
就算这次的报复与邓布利多无关,但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又怎么会在漫长的岁月里,从来不曾来看望过他一次?
甚至,自邓布利多将他关入纽蒙迦德后,格林德沃的世界便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再没有一丝有关于邓布利多的消息传来,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
往日与邓布利多的种种纠葛在格林德沃脑海中不断闪过。
让他再一次意识到,那些曾经的羁绊与信任,在岁月无情的侵蚀下,早已化为乌有。
他想,邓布利多应该是早已将他抛诸脑后了吧,就像放下了一段无足轻重的过往。
在属于邓布利多的辉煌篇章里,已经彻底地删除了与格林德沃有关的一切痕迹。
在眼睛一闭一睁的须臾之间,格林德沃强行将游离的目光从那遥不可及的过往中拉扯回来,重新聚焦于当下的情境之中。
曾经的骄傲让格林德沃相对于等待他人的垂怜,更愿意去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向四周迈开脚步。
随着他的动作,那张伴他度过四十六年漫长时光的床,渐渐虚化隐没。
格林德沃没有试图挽回,并非是因为他的魔力被禁锢而无能为力,而是他那敏锐且深邃的洞察力已然清晰地捕捉到,这一切的发生——他突兀的到来以及床榻离奇的消失,背后绝非普通巫师的手笔。
也许这是梅林的惩罚,格林德沃这样想着,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但他那双独特的异瞳依然审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这个被巫师同胞视作罪人的黑巫师,就这样孤独地伫立在这片空旷之中,静候未知的命运裁决。
突然,前方的景象毫无征兆地变幻起来,一道坐在桌前的身影如幻影般从虚无之中缓缓浮现。
格林德沃下意识地弓起身体,眼中满是警惕。
“会是谁呢?邓布利多?不,不会是他。”格林德沃心底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邓布利多想必正忙于他最喜欢的教育事业,怎么会有闲心来管我这个阶下囚?”黑巫师在心里嘲笑自己前一秒的期望。
然而,令他大为震惊的是,那道身影正是他笃定绝不可能出现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头发已经全白了,如同冬日里的初雪,胡子留得很长,肆意地在他脸上生长着,鼻子似乎还像决斗那天那么歪,带着几分倔强的意味。
邓布利多神态安然,静静地坐在一张椭圆形的桌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而桌子的周围,还环绕着九张空荡荡的单人沙发,那些空着的沙发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里,莫名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如果是独自一人的格林德沃,他会忍不住去揣测它们存在的意义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