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驻月哪有心思理他,撇了头闭眼睡去了。
迎了一国公主回朝,下榻的馆驿也稍显寒酸了些,别说设宴,就连好酒好肉招待也是捉襟见肘的,驻月知晓秦王瞧不上小国的公主,处处都是用应付的心态罢了。
可如今人入了秦,又是孤身一人,身旁连个心腹也没有,哪里有自个儿使性子的地方,虽说在伏国是公主,可在秦国,哪里会有人当她是公主来着。
驻月又暗自庆幸,自个儿虽假冒了伏越的身份,可这天生的性格就不是被他人随意拿捏的,如今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绝不能被欺负了!
伺候的侍女有两个,长的高些灵动些的叫惜夏,温和内敛些的叫秋楚,两人伺候新主子倒也不献媚,这点驻月很是喜欢。
一路舟车劳顿,驻月没什么胃口,只是胡乱吃了些便准备睡去,大抵是水土不服,气候不佳的缘故,整个人都犯懒甚是困倦。
惜夏和秋楚瞧主子睡了,原是想在榻前服侍守夜,可床前平白无故守着两个人哪里能睡得安稳,驻月打发了他们出去,一人裹着毛毯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外头北风呼呼地吹着,大抵是又下了雪,屋内燃着炭火倒也有些暖和,只是驻月刚入睡,便开始做起梦来。
梦中又出现了那条秦宫中的神道,耸立了近千年的楼牌又出现在了眼前,而此时只有驻月一人站在这座楼牌面前。
当初就是被阴阳路上的某个东西所吸引,故而误入此地,可那路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却看不真切,梦里驻月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明白,可四周都是雾霭成团,哪里能瞧的清!却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似人形,又有些虚无缥缈,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也没办法将那东西看个明白!
正当她被困于梦中辗转难安时,忽地……原是锁上的窗户突然开了,竟闯入一道人影,还未等驻月睁眼起身质问,那吃了豹子胆的歹人竟一下子跃到床前,低低地威胁了一声
“别动,若是大喊大叫引了旁人来,我便要了你的命!”
处于黑暗中的驻月吓了一跳,困意立马如洪流般散去,这还未进秦宫,半道儿便要送命,岂不是亏大发了!那满王宫的宝贝还没等到我去运呢!怎能说死就死了!还是死在这莫名其妙突然闯入的小毛贼手上!
驻月心慌的厉害,黑夜中只能看到一人影坐在床头,听见他低低的喘息声有些急促,她刚想再开口,一道寒意涌上粉颈,有股生硬且锋利的触感便抵在了喉头,令人不寒而栗!
“要是敢唤人,我就杀了你!”
见这歹人用剑抵着自个儿的脖子呢,驻月哪里还敢喊人,她两手死拽着绒毯,浑身直打颤,在这数九寒天竟吓出了薄薄一身冷汗,好在这姑娘自小跟着亲爹倒斗,习惯了突发事件,不至于吓得昏死过去。
“好汉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若都不是,只是有难,那小女子必定尽些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