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郎道:“道长有所不知,这洞底生有一种菌菇,名曰‘空心紫草菇’,恰是可以解‘清元腥气’之毒。”
“你只要擿来几枚,几位同门便也不用再忍受鸩毒折磨了。”
吴正细细冥思,望向一旁的端木郎道:“尔等魔教妖人诡计多端,你方才还施毒害我师兄,现下却又突然示好,其中必然有诈,我怎会轻易入彀!”
端木郎微微一怔,竟不知,这小道士还如此谨饬。
双眼一转,再道:“道长多虑了啊,若非我那蓟师妹从中作梗,咱们又怎会大打出手。”
“我是迫于无奈,才施毒自卫的,现下蓟师妹也已离去,误会得以澄清,我欲与几位化干戈为玉帛,又何来使诈一说。”
吴正心想:此话却也不假,起初对江师兄遽下毒手的是那蓝衣女子,引诱我们来这五星窟的也是那蓝衣女子,唆使江师兄对此人动手的还是那蓝衣女子,她俨然是那始作俑者!
眼下她已逃离,我们自然不用继续相难了,可是,他也毕竟是魔教恶逆,他之话当真能信吗?
吴正心中犹觉不妥。
端木郎见吴正已有信疑之意,忙道:“这石洞底部陈木烂叶堆积,腐味极重,是以此环境下滋生的空心紫草菇天生便有抗毒之奇效。”
“乃是治愈清元腥气的不二之选,且此处俯望下去,内中一目了然,哪里有惊险之状。”
吴正闻言不禁心动,并非吴正随意轻信他人,乃是这端木郎所言句句属实。
清元腥气解药分明便是自那空心紫草菇中提炼而来,他之所以开诚布公,乃是为了消去吴正见疑之心。
吴正回身望向远处,只见三位师兄纵横斜倚,早已不省人事。
心想:今日,倘若自己不以身犯险,三位师兄如何得救,却是这魔教妖人守在洞外,自己冒然下去也有不妥,该想出个万全之策才是。
吴正本就呆愣,头脑素来不大灵敏,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端木郎见吴正伫立洞口神游物外,几步抢至跟前,一脚便是揣在了吴正后臀。
吴正身体一斜,直向洞底坠落而下,未及呐喊,头颅已然着地。
下一刻,便即昏厥过去。
端木郎自信满满地道:“哼,这处地坑凶残霸道至极,只是道出其名,便能令人胆寒畏惧,谅你武功再高,今日也必死于这处洞底!”
此处地坑便唤作‘百毒虿盆’,洞如其名,内中毒虫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且俱是性情暴戾,毒性刚猛之物。
百毒虿盆原是天星教筛选虫王,修炼毒功之宝地,江湖人士无不闻风丧胆。
却是后来天星教解散,这虿盆也便荒废了,但其中虫豸只怕有增无减。
且这地坑足有四丈之深,便是轻功上乘的好手也需耗费一番力气才能逾出。
想当初,自己师祖‘天星老祖’便是惨死在了这虿盆之中,你一剑门小道纵有两把刷子,也决计不能逃脱。
如此一来,也算是报了那一记耳光之仇!
端木郎愤愤想道。
转身来至石洞一旁,端木郎不禁皱紧双眉。
自忖:自己已在五星窟中苦寻两日之久,也没能发见任何可疑之物,难道近些时日,关于五星窟的传闻纯属虚妄?
端木郎又望了眼身后仍自昏迷不醒的三位小道。
心想:再过三个时辰,这几人功力便会尽丧,师父虽有交待,不可轻易残害剑门弟子。
然是这几人擅闯本教圣地在先,自己以清元腥气膺惩,既不算抚逆师父,也可给他们一个教训!
言念及此,转身即去,不消片刻已是匿迹在了五星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