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心乱如麻,想着各种可能,急匆匆地、略显凌乱却又带着些规律地往玄女阵外小跑而去。
“铛...铛铛...铛...铛...”
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的断断续续的刀剑撞击声。
陆子衿心口一紧,从未有外人涉足到这里,竟还在此处打斗。
她悄声地隐在冥鸢栾树后。
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宛如游龙,旋而向上,剑破空之声随着旋转散向四方。
围着的六个黑衣人被剑气震开,虚浮地往后退了几步,陆陆续续躺倒一片,几息后再无动静。
这些黑衣人中毒了。
陆子衿心下了然,看向眼前的一片外形酷似凤凰木,盈盈一树的蓝紫色筒状花冠的冥鸢栾。
这是凌烟阁的第一道屏障,擅闯者不到十息就会被冥香迷软在地,片刻之余就会气息全无,杀人于无形。
这也是后来父亲能放心答应她和抹云两个主仆住在山里的根本原因。
最后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右手用刀撑着地。看着莫名躺下的同伴们,他提气立起,对着白衣男子扑面砍去。
白衣男子灵巧落地,步伐虚进几步,堪堪立住。一个侧身,手中剑锋已割破黑衣人的脖颈,一腔鲜血向四处喷射。
陆子衿捂住想要尖叫的嘴巴,睁大双眼。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杀人,但却是第一次看见割喉杀人。
白衣男子抬起满是杀气和戒备的双眸,凝视着陆子衿的方向。
啪的一声,到底体力不支,一屁股坐靠在后面的树干上。
陆子衿手指扣着手掌,紧了紧,喉咙不自觉地吞咽几下。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血腥,手脚传来木木的感觉,大脑想要高速运转,却直接变成极低速的空白。
对于曾在漂亮国留学,住在黑人区多年的自己来说,小场面?!谁还没点见识。
她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大脑温度降了些下来。正了正身,踩着发软的双脚往少年方向走去。
在南宫珣的面前蹲下,中指抵开他防御在两人间的剑,拨到一旁,“你中了冥鸢栾的毒,再不吃解药,你就和他们一起去地下报到。”
边说边往他嘴里塞一粒黑黢黢的丸药,往里塞几次,牙关都是紧闭,她直接捏起他的两边脸颊成O型,往嘴里塞去,随后拿起他的手腕,把起了脉,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头戴羊脂白玉发冠,少许凌乱的头发随风飘来飘去,身着天蚕丝窄袖锦袍,衣衫多处被割破,血迹干涸程度不一。
看来此人被围攻不止一次,面带倦色,恐怕是一路被缠斗不止一日,多次围杀,要不是这里有冥鸢栾的毒,车轮战就会累死他。
想到这,陆子衿不禁啧啧地赞叹起来,“中了冥鸢栾的毒,剧烈运动,气血运行加快,还能支撑到现在,算你厉害。”
南宫珣不受控制渐渐合起来的双眼,突然一抖,眼皮拼命地想睁开.......
“放心睡吧。”
陆子衿伸手帮他合上了眼睛。
南宫珣好像得到了莫名的安全感,不到瞬间。呼吸就绵长起来。
今日看来是回不了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