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叮嘱大凤:“你以后没事少去招惹她,她天天放羊劲大,你打不过她,咱们只管哄着她干活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叶昭便赶着羊,抄了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掩护黄金出了村子,一直送到很远,两人才挥手分别。
黄金:“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吧?”
叶昭:“一切随缘吧。”
黄金:“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叶昭:“免了,我怕你那个傻女婿找我麻烦。”
黄金:“那你就毒死他。”
叶昭摆手:“后会无期!”
日子如常。叶昭心里计算着日子。
终于,在离她及笄日还有月余的一天,陆家村驶进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陆婆子家门口。
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两人衣着整齐,恭敬地冲叶昭行礼:“见过二小姐。”
婆子跟着陆婆子在屋外说话,小丫头则侍候叶昭更衣梳头,换上她们带来的衣裳。
不多会儿,在陆婆子和大凤惊诧的目光注视之下,叶昭跟丫头上了马车,门口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是叶昭吗?怎么这么漂亮呀,以前真的没有看出来,这一身锦衣一穿就跟戏里的仙女一样。”
“听说叶昭是个官家小姐,七年前走失了,家里一直找寻,今日才找到。”
“那陆婆子不是说是什么远房亲戚不要的闺女,扔给她养的吗?”
“真是可怜,一个大家千金,这些人被当成下人一样使唤,吃了多少苦呀。”
“还是个有福的,今日家人找了回去,以后就只管享福了。听说给了陆婆子一大笔银子呢,你们看那陆婆子的嘴巴都合不住了。”
马车慢慢驶出村子。在村东头牛牛家门口,叶昭叫停马车,也不理睬丫头婆子,顾自下车,陆阿奶和牛牛正在门口张望着她。
叶昭上前去握了握陆阿奶的手,叫她保重,又对牛牛交待经常去水帘洞照顾一下小黑小贝,等它们慢慢长大了,会自己回到森林里的,牛牛一个劲地点头。
然后叶昭回到车上。
那丫头跟她一起坐在车内,婆子跟马车夫坐在外边车架上。待叶昭坐好,丫头皱眉道:“那些山里的人,二小姐不应该跟他们拉手说话。二小姐如今是个大家闺秀了,一家要注意行为举止,不要再跟以前一样随随便便想作什么就作什么,像个乡下姑娘似的。”
叶昭端详着她,倒也生得几分秀气,方才给她梳头更衣的时候就高傲的绷着脸,也没有跟叶昭说话,最后还嫌弃的把叶昭的旧衣扔到了一边。
叶昭问:“你是谁?”
“奴婢白荷,是夫人指给二小姐跟前侍候的大丫环。”丫头回答,夫人二字说得甚是响亮。
“哦?”叶昭点头,“你以后就跟着我,是我的丫鬟?”
丫头点头:“是大丫环。”
大小丫环的月例可是不同的,得亏夫人给了脸,提携她一下子从打扫的小丫头直接上了好几级,成了小姐们贴身侍候的一等大丫头。涨了月钱不说,关键还在主子跟前有了脸。她不禁沾沾自喜。
叶昭看着她眉间的得意之色,慢慢道:“你说你叫什么?白荷?白鹤?”
丫头有些不悦:“白荷,是白色的荷花。”
“荷花——还是白荷花,真不好听,听着不喜庆,还有点丧。你以后就叫白银吧。”
白荷愣住了:“哪有人叫白银的呀?”
叶昭:“从你开始,以后就有了。”
白荷:“可是我这个名字是夫人给起的,二小姐怎么能随便就改了呢?”
叶昭:“那你回府以后,还是跟着夫人——我母亲吧。我的大丫头,我就要叫她白银。”
白荷正待开口,坐在车子外面的婆子掀开帘子,盯了她一眼,对着叶昭低眉顺眼道:“二小姐,老婆子夫家姓余,府人都叫我余妈,小姐看着称呼什么都可以。”
叶昭对她这个态度表示满意,道:“余——年年有余,家有余庆,听着不赖,还是叫你余妈的好。”
余妈:“多谢小姐。”放下帘子。
白荷心下生气,咬咬嘴唇,半天闷声道:“白银听着太俗气了些,小姐能不能再换一个?”
“白菜白花白萝卜,你选一下吧。”叶昭不搞专政,把民生贯彻到底。
白荷心里骂咧咧,真是山里头长大的,就是知道这些个东西,到底忍气吞声道:“那还是叫白银吧。”等以后见了夫人再改过来,先忍着些吧。
自此以后,白荷就成了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