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这口吻怎么这么熟悉呢,不禁嘴角弯起。
江玉郎也察觉到了,哈哈一笑,忽又皱眉:“你怎么又把自己的脸弄得这般脏?像个烧火丫头。”说着便要上前给她擦脸,“在我面前还是干干净净的,等你回家再给你抹把泥。”
叶昭抬手躲开他的手,江玉郎作势去胳肢她腋下,她生性怕痒,急忙躲避,一时两人在草间追逐嬉戏,小黑小贝也跟跟着打转,倒是闹作一团。
自从江玉郎慢慢可以行动了,叶昭的活计就少了许多,江玉郎跟着她牧羊,做饭,采草药,喂狼......二人四羊二狼倒是过得悠哉悠哉的,溪边洞里经常流连着笑声闹声。
这日江昭快要收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江玉郎大喜,叶昭就不用回村了。
简单用过了晚饭,往外看去,那雨居然又停了。
两人信步出洞,雨后空气湿润,带着些树木的清香。
“快看!牛郎织女星!”江玉郎指着天空道。
夜空中点点繁星,熠熠生辉。
江玉郎:“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望向叶昭:“每每七夕节,年轻姑娘们都会向着牛郎织星许愿,祈求自己能有灵巧的双手、美满的姻缘。昭昭也曾这样祈求过吗?”
叶昭盯着那银河,摇摇头,而后道:“以前的故事都是夸赞牛郎织女,男耕女织、心心相映,忠贞不渝,誓死相随——是个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
江玉郎奇道:“难道不是吗?”
叶昭:“那么我给你讲一个新的牛郎织女的故事吧。”
那牛郎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为讨一个老婆,听了老黄牛的馊主意,偷了下凡洗澡的仙女的仙器羽衣,使得仙女失去法力,不能返回天庭,被迫嫁给他,还要给他生儿育女,日夜劳作,于是仙女变成了织女。织女为了找到自己的羽衣回天庭,就想法子去吓唬老黄牛,说人吃了会说人话的黄牛肉可以长生不老,她会让牛郎宰了它去发财。老黄牛为了活命,只好告诉织女她的羽衣在哪里,织女找到羽衣后立刻穿上,又变成仙女飞升回到天庭。牛郎知道以后立刻杀了老黄牛,吃了它的肉,坐着它的犄角,也想要到天上享福。王母知道后就用发簪画出了银河,阻拦牛郎。而牛郎唯一能跨过银河的方法就是鹊桥,但这些喜鹊都是穿了仙女织布的凡人,转生而来,每当牛郎走到一半,鹊桥就会散开,让牛郎掉进银河,重新再来。那牛郎永生永世就过不了鹊桥,再也不会纠缠仙女了。”
江玉郎听完以后,半晌咂舌道:“昭昭是哪里听到的版本,好好的一个故事,竟给杜撰得如此粗俗不堪。”
叶昭:“故事一样,就看说故事人的立场罢了。在这个版本里面,那牛郎就是靠着老婆生活的人,没有织女,谁知道牛郎是谁?还想缠着织女一生一世。本质上他就是一个软饭男、凤凰男,俗称:渣男!”
江玉郎哈哈大笑:“我家昭昭看起来颇有点义愤填膺的意思。”
趁机吃豆腐,“放心,我肯定不会是那样的牛郎,你如果作了我的老婆,我也不舍得让你成为日夜劳作的织女。”
“滚!”
”好嘞!”
抱住叶昭滚作一团。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江玉郎脸上不时闪过一丝郁意。
吃饭的时候,江玉郎忽然道:“昭昭,我要走了。”
叶昭哦了一声,也不出言多问。
两人在一起的数日,彼此从来不问对方的事,不管是出于何意,大家从不刻意去提及。
江玉郎:“昭昭,你跟我一起走吧。”
叶昭低着头,良久方才淡然道:“不行。我还有几笔债要讨。”
江玉郎一怔,道:“什么债?我来帮你讨。”
叶昭悠悠道:“自己的债自己来讨才有意思,别人帮着讨那就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