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昌城我们多次试图乘舟从汉阳门外的水路偷袭清军营寨,但被清军坚固的水寨给牢牢阻住,不得寸进,损失惨重。
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去,却带着满身伤痛和绝望而归。”
说着他上前将手指向舆图清军营寨的地方比划着,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惨烈的战斗场景。
周云专心而又仔细的听着几人的讲解,在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你们所说我都已知晓,这样,你们……”
三更鼓响,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周云独自登上望江门,凭栏远眺。
城下,清军营寨的火把密如繁星,连成一条蜿蜒长蛇,阿济格的织金大纛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嚣张至极,仿佛在向他们挑衅。
他摸出袖中密报,眉头微蹙——李国翰逃回清营已十个时辰,这足够镶白旗完成战前集结。
大战一触即发,他的心中既有紧张,又有期待。
“都帅,震天雷改良好了。”归云军副都统姜云升匆匆赶来,小心翼翼地捧着个裹着油布的陶罐,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罐口引线用鱼胶密封,透过缝隙,隐约可见铁蒺藜尖锐的刺,仿佛在等待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周云俯视着黑暗中波光粼粼的江水,脑海中思绪翻涌,忽然轻笑一声:“听说黄鹤楼旧址的芦苇比人高?”
姜云升微微一愣,不明白都帅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但也不敢多问,只能把疑惑藏在心底。
翌日寅时,天色尚暗,整个世界还被黑暗笼罩着。
几百艘蒙冲斗舰如幽灵般悄然泊入鹦鹉洲,船身与水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船头架设的“百虎齐奔箭”用桐油布严密遮盖,每艘船舱底都藏着十桶掺了硫磺的猛火油,这是克敌制胜的关键,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江夏的老船工们经验丰富,在船舷涂抹河泥,连橹声都用浸水的棉絮裹住,尽量降低声响,避免被清军察觉。
他们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文昌门时,城头忽然竖起几百面玄色令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田见秀的骑兵依计而行,在龟山燃起大火,燃烧的草料在龟山南麓腾起滚滚浓烟,瞬间吸引了清军的注意力。
那浓烟如一条黑色的巨龙,直冲云霄。
就在清军不明所以的看着龟山那冲上天际的浓烟之时,江面上的几百艘船无声无息的靠近了清军水寨附近。
此时天刚蒙亮,江上雾气蒙蒙,等到清军探马发现之时,已抵水寨寨口。
阿济格的探马刚吹响警报号角,江面突然传来震天雷鸣。
二十艘装满震天雷的艨艟如离弦之箭,顺流而下,直冲向清军水寨。
刹那间,火光冲天,清军水寨的铁索被炸成数截,水寨内顿时乱作一团,士兵们四处逃窜,呼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