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他们记挂不已的何歆,正在王营富贵坊中的院子里好吃好喝地被供了起来。
在韩林的打击下,崔三不敢顶着风险露头,因此王营迟迟也没能将何歆交接出去,只能养在后院,有了崔三的前提吩咐,也不敢动其分毫。
由于战事将近,王营也不能终日待在府中,他已经入驻到了自己战兵小营当中。
王营自然也不会和府中人说这何歆是他掳来的,因此没了王营,府上的管事婆子们还以为这是王营新纳的妾室,自然就得好吃好喝地供着。
除了大门不能出,何歆可以在府中随意走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无人敢拦。
她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找她找疯了,但从府中下人们的言语中知道了此时的情形,心中也在暗暗焦急。
……
锦州城中的小校场一片欢呼,围观看热闹的民众纷纷往前拥着,却被战兵们往后推搡。
今日又斩了五人。
韩林在小校场临时搭了的凉棚下的案后,冷漠地看着战兵们将人头悬挂高处,将无头的死尸抬走,又在地上撒了一大片石灰。
身旁一同监斩的侯世威,将头凑了过来,低声对着韩林说道:“韩大人……这个……是不是要慎杀一些?”
“怎么,这里面有侯大人的故旧?”
韩林抬起眼皮,看了侯世威一眼。
他敢如此杀人,自然是得了赵率教和纪用,这两位如今在锦州城内地位最高的人物的应允。
听到韩林这么说,侯世威吓了一跳,赶忙对着韩林摇手说道:“通敌卖国,散播谣言,侯某人如何敢与这些罪大恶极的贼子有交情?咱只是怕这些贼子的命脏了韩大人的仕途。”
韩林摇了摇头:“非常时期,要以非常手段,山海关门以外,宁锦至为重要,一旦有失,关门必将撼动。初斩这些贼子,必能震慑宵小。”
“韩大人用心良苦、尽心国事,下官自叹弗如。”
侯世威向韩林拍了一记马屁,随后又道:“下官以韩大人唯首是瞻,但凡韩大人有命,侯某自当竭尽所能。”
韩林知道这侯世威嘴里说得好听,但其实都是推诿之言,日后真个被人追究,他也能以都是韩林所命,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韩林也不点破,微微一笑:“侯大人说笑了,林怎敢以小小贴队之官,指挥侯大人?”
侯世威忽然一笑:“韩大人不必自谦,赵总镇,纪太府对韩大人推崇备至,引为忘年,这锦州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两人又各怀鬼胎地交谈了一阵,韩林便向侯世威告辞,他今日还要往晋商商会一趟,每隔一日韩林便要去商会查看进出账目,观察商贾们是否有恶意抬价之举。
他甫一起身,忽然就看见两个衙役提着水火棍从远处跑来。
韩林和侯世威对视了一眼,站在原地等着。
片刻过后,那两个衙役就来到两人近前。
其中一个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急声说道:“禀两位大人,半个时辰以前,我等衙役弟兄在莲花坊彻查,见几个人行色鬼祟,便上前盘问,其中一个人突然暴起,以利刃刺死刺伤两名衙役……”
侯世威大惊失色,咬着牙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暴起杀人,此为细作无疑,人捉住了没有?!”
“打死一个,抓住两个,跑了两个……”
“废物!”
侯世威对着那两个衙役大声斥骂。
“人在哪里?!”
韩林对着那两个低着头挨骂的衙役问道。
“回韩大人,两个贼子已经被我们索了,正在军衙的大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