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魏府的疯癫少爷又犯病了?”
“嘘!莫要乱说,小心让他听到有你好看的。我听说这魏渊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哎,这孩子从小就苦命。我以前在魏府做事的时候就看过他的面相。山根低、耳朵小,注定一生坎坷无人疼。”
“哟!马叔你还会看面相呢,快快给咱也看看。”
“你呀!不用看,一辈子扛锄头的命。”
在一干人的哄笑声中,魏渊已经穿过集市来到了张大强家的院门前。与秋平乡西头金碧辉煌的魏府大院不同,东头多是佃户和散农的居住之所。
映入魏渊眼帘的是一片萧条之景,一条拧巴的侧歪土路,路边尽是破败的土坯房。张大强的院子位于这排土坯房的最东头,三间土屋坐北朝南,土屋的房顶就是用干枯的茅草一层层铺垫而成的。
院子的四周是用长短不一的木栅栏组成的围墙。见房门开着,魏渊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由于缺乏阳光而显得阴冷潮湿,与室外干燥的气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张放倒的门板便是简易的床铺,上面铺着脏兮兮的被褥,张大强在床上仰面而卧,地上放着半碗米糊糊。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响,张大强头也没抬的喊道:
“你个狗日的李东!不是告诉你俺没事嘛!中午你给俺娘送口饭吃就中了!”
没有听到回声张大强犯了嘀咕,强撑着抬起了头瞧看。之见魏渊静静的坐到了床尾,看着自己。
“三!三爷!您咋来了!”
说罢张大强就强撑着要坐起来,魏渊伸手按了按他的胸口。
“伤咋样了?”
“哎!让三爷笑话了,俺们天天捉鹰倒是让麻雀给啄了,俺大强给三爷您丢面儿了。”
“你他娘的竟捡我爱听的说,那是你大强没敢还手。要不几个家丁根本就进不了你的身。”
这倒是真的,张大强要力气有力气,要武艺有武艺。区区几个家丁还真奈何不了他,可在那魏府大院里又有几个人敢撒野还手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为了生计张大强就是有通天的能耐,这顿打他也得挨着。听到魏渊这么说,张大强就只剩呵呵呵的傻笑了。
魏渊看了看张大强身上的伤,从怀里掏出了五两银子扔给了他。
“把这个收下,先给你娘看病。回头你那份钱我替你要回来。”
张大强呆呆的看着身边的五两银子忙摆手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啊三爷!”
在明末一两银子足够一个一般农民家庭吃上半年。更何况是五两呢!
“别废话了,这是给你娘看病用的。又不是给你的,收好了。”
说罢魏渊起身离开了张大强的屋子。张大强硬撑着身子朝门外望去,直到魏渊的影子完全消失于视线的尽头,他还是呆呆的望着空空的门框。
半晌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涌出了眼泪,他激动的喊道:
“俺大强谢过公子的大恩大德了!”
看完了张大强,原本怒气冲冲的魏渊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骑马回府的路上也没有了刚刚的急促,而是任由马儿慢慢的走着。
端坐在马背上的魏渊开始细细思量起整个事情来。很明显这就是二哥魏狄针对自己而采取的行动,前世的魏渊见惯了如此勾心斗角,他默默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既然存在于这个时代,那他魏渊就必须学会当下世界的游戏规则,然后利用规则去击败自己的对手。
倘若就这么一股劲的去找父亲告自己二哥的状,不但不会有什么积极效果。很可能还会适得其反,魏狄作为家中的嫡子,不论在出身上还是在家族的期望上都不是他这个魏府庶出的三公子可以比拟的。
到时候父亲能不能为自己做主,肯不肯为自己做主这都是未知数。最后的结果没准是他自己在魏府上下人的注视下再结结实实的丢一次人,让魏府的下人们所更加轻视而已。
拿定了注意,魏渊决定暂且打听清楚后再采取行动。
回府之后,魏渊决定先去探探这个蔡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整个魏府,除了月娥能跟他说说知心话外也没有第二个人了。于是魏渊立刻前往内宅自己的院落,寻找参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