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玩鹰斗狗,也不是半壶醋乱逛荡的水平就能应付得来的,要说玩,你可能跟现在修习剑法的进展一样,终究,还是摸不到门道。”
“你这是激将法不是?!”晴雯气鼓鼓地拿上干粮和一根桑木棍就走:“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行至村头,她回头,一改刚才说话的豪气,轻声道:“殿下,你得给我做个厚实点的皮套吧!”
“哎呦!面子多大啊,殿下给你做皮套呢”薛蟠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快马只需半个钟头来到西山脚下。
翻过四道孤山北路的山梁,晴雯仍未寻见有关鹰的任何影踪。
动身前,晴雯就对“拉鹰”这事儿早有心里准备,然而,不成想,直到暮色将至,这一天也还是毫无收获。
她耐下性子,又翻了一道梁。
雪地上,大石头缝里,一片灰色的羽毛在迎风抖动
凭着神识,晴雯认出来,这是从一只成年雄鹰身上掉下来的羽毛。
将手中的羽毛凑近到眼前,晴雯仔细地搓捻了羽毛几下,然后,她的视线又一次从眼前移开,眺望向大山一侧的峭壁。
艰难步行过去,果不其然,在峭壁的雪窝子处,晴雯发现了第二片羽毛
“没错,鹰巢就该在这峭壁上方”
待一口气爬到距离崖顶几步之遥的地方,晴雯忽的感觉不妙,只觉脑后一阵寒风袭来,紧接着,还没来得及蹲身,她那脑瓜顶就被一个尖锐的东西给狠狠地叨了一下。
若不是头上戴着皮帽,这会儿没准儿,晴雯的脑袋已被戳出大窟窿了。
情急之际,晴雯扭头,本能地用桑木棍挡了一下面门
原来,正是刚才袭击晴雯的大鹰再度袭来。
箭风杀来,一双怒气重重的亮眼随俯冲的身影一起罩向晴雯
“呜呜”一声哨响,大鹰闻之哀鸣,呼啦啦收翅,缓缓落于晴雯的肩上。
“不闹!”晴雯口含哨子,囫囵发声:“小样儿吧你,才多久没见,就开始欺生啦?!”
重重夜色将孤山团团围住,引得四周风声肃杀。
就着夜色,晴雯小心翼翼将大鹰揽在怀里。或许是她的怀里比鹰巢还要暖和的缘故,夜盲的“儿鹰子”扑棱了两下,也就不再折腾了。
它这一切收心养性、服服帖帖的跟从举动,该归功于是夜色收服了大鹰不驯服的心,同样,也源于哨音唤醒了它的某种记忆
晴雯心想,看来此次拉鹰凭的不仅是技术,也有些幸运的成分。
“我还以为你今晚要蹲雪窝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拉鹰成功,打道回府了。”
宝玉虽然对晴雯亦师亦友,平日里比较严厉,但是,他从来也不肯吝惜而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肯定、鼓舞晴雯的机会。
他只是那么轻轻地、毫不在乎地给大鹰顺了顺羽毛,“儿鹰子”就一付俯首帖耳,乖了几分。
“这是只母鹰,你可得小心。”晴雯一边递过响铃赶做的训鹰时必备皮手套,一边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