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梦中,全部是当初同姚家人相处的情况。
以往看不清的事,看不懂的人,无比清晰地将他们的真实面目呈现在沈欣言面前,纵使她拼尽全身力气也无法逃出姚家。
那种感觉窒息又绝望,导致她每日起床都有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总担心其实一切都是梦。
实际上她其实依旧被困在姚家的后宅,等着与姚家一同走向毁灭。
这梦魇纵使她回了宁国公府,也只是稍稍有所改变,事实上她依旧会每日被其所困。
也不知是昨日连惊带怕太过疲惫,还是因为有霍恩在身边,沈欣言竟是一觉睡到天明。
沈欣言清醒时,火堆已经熄灭。
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霍恩怀里,沈欣言迅速起身,捂着胸口呆呆看着依旧“昏迷”的霍恩。
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昨日发生了什么,沈欣言的手握成拳头,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眉心,随后又伸手去摸霍恩的额头。
见霍恩退了热,沈欣言吐出口气,小心翼翼地抓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这才背对着霍恩在河边梳洗。
霍恩睁开眼,眷恋地看着沈欣言的背影,这狠心的女人,穿上衣服就打算不认账吗,真以为他的便宜是白占的。
不过他也应该“苏醒”了,否则言儿岂不是要饿肚子。
沈欣言正用河水浸湿帕子,准备帮霍恩净面,忽然感受到身后传来炽热的视线。
沈欣言警惕地回头,刚好对上霍恩略显虚弱的脸。
沈欣言心里猛地放松,一脸欣喜地看着霍恩:“你醒了!”
霍恩单手捂住自己腰间的伤口,哑着嗓子询问沈欣言:“我昏迷了多久,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吗?”
沈欣言点头:“你昨日发了高热,好在成功退了下去,否则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说自己发了高热,霍恩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我是如何退热的!”
这种事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说,沈欣言笑的勉强,下意识回避这个话题:“你昏迷了一整夜怕是饿了,待我去寻些吃的来。”
霍恩却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言儿帮我换的衣服吗?”
见霍恩抓着不放,沈欣言有些羞恼地否认:“不是。”
霍恩的声音中带着笑意:“难道是哪里的猫儿过来将我的衣服叼了去。”
沈欣言的视线落在脚边的石头上,心里思忖着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这人平日里还算正经,怎得今日如此梦浪,要不直接用石头将人砸死算了...
霍恩敏锐的感觉到沈欣言身上传来的杀意,当即捂着伤口闷哼一声:“也是我轻敌了,没想到那大虫竟是比我想象中灵敏得多。”
虽然感觉到霍恩是在提醒自己昨日的事,可这个情,沈欣言却必须要领。
沈欣言来到霍恩身边,低头查看霍恩的伤口:“我还没谢过同知大人的救命之恩。”
感受到沈欣言语言上的疏离,霍恩苦笑:“言儿,我做的这些事,难道还不能换你叫我一声名字,你一定要与我划分得如此清楚么?”
这话说得直白,沈欣言无从辩驳,索性垂下眼眸:“您说笑了。”
霍恩轻叹口气:“言儿,你不愿的事情没人会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与我以朋友之礼相处,难道这样也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