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了什么?”
唐绫莞尔一笑:“算是灵光乍现吧。不过暂时不能确定,我得先见过了陛下才行。”
祁霄不明所以:“嗯?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唐绫将筷子双手递到祁霄跟前:“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祁霄一直看着唐绫,筷子在动,却只是扒拉碗里的,并不记得要往自己嘴里送。
唐绫盛了碗汤递给祁霄:“我喂你?”
“……不用。”
“如果真的不想吃就不要勉强了。”
祁霄抬眼看向唐绫,又听唐绫说道:“我们去吃刘伯家的面吧?或者叫花鸡?”
祁霄愣住了,唐绫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想吃叫花鸡的,是还记得他们北上回京时路过川阳湖,祁霄带了叫花鸡上船却没分给唐绫的事情?
“为了一只叫花鸡,该不会记仇记到现在吧?”
唐绫噗嗤一笑:“我没那么小气。就是想着,或许你喜欢吃?”
仔细想想,唐绫并不知道祁霄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似乎不挑食,刘伯家的清汤挂面他都吃得很开心,但总该有些偏好才是。
祁霄搁下了汤碗,伸手揽住唐绫的腰,把人紧紧抱住,低声呢喃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唐绫抱着祁霄,感觉似乎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能惊觉祁霄不过少年,他会依赖、会撒娇、会渴望他的拥抱。而唐绫自己好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化进了温泉里,舒适得让他懒惰,让他眷恋,也让他满足。
“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其实,刚好相反,正因为你在我身边,让我陪着你伤心难过、分担哪怕些微的悲苦,都让我庆幸。”
“……”祁霄看着唐绫一时说不出话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搂得更紧些。
这天夜里仰熙斋十分平静,像被藏进了绵密的细雨里,从这个纷杂的元京城中暂时辟出了一片清宁。
宗盛吹熄了灯,坐在床沿边,不自觉地屏息静听,只能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池越坐起来,凑到宗盛身边,细声问:“怎么坐着发愣?”
池越一下子凑得太近,宗盛不禁一惊,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根:“没……没什么。”
池越无声笑起来,凑得更近了,索性将下巴搁在了宗盛肩头,贴着他脖颈说话:“唐绫在,你担心什么?还是说,因为唐绫在,你反而担心了呢?”
这是唐绫第一次留宿在仰熙斋,宗盛不知道该不该担心,祁霄和唐绫二人像在偷情,但他们似乎又没怎么要瞒着的意思,祁霄到底是怎么个打算?唐绫原本就没打算走,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连白溪桥都不上蹿下跳了,竟什么话都没说。
宗盛小心翼翼地看了池越一眼,想躲却被池越抓得紧紧的。还有池越也是,他不是陛下的人吗?就这样“不在乎”?
“宗盛,你该不会是想听什么墙角吧?”池越笑颜狡黠,语态暧昧不明,呼吸搔在宗盛颈间,惊得宗盛下意识想躲开,推了他一把。
“……”池越一愣,轻轻皱了皱眉头,故作委屈失落地慢慢低了低头,轻手轻脚地挪开了,侧身睡到内侧,乖巧地让宗盛心惊又心疼。
“呃……”宗盛凑上前,小声哄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睡吧。”池越背对着宗盛,动都没动。
宗盛有些心慌,池越的脾气他摸不准,他说没事的时候大多不是没事的状况,但他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