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放心,”张璟川微微一笑道:“你交出的产业会折兑成股份,金州商会在山西的余盈会给你分利的。”
陈氏当家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脸欣喜和激动。
金州商会是什么?
普通老百姓或许不知道,
但他们这些世家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他张璟川能在辽东养十余万兵马,靠的就是金州商会的支撑。
特别是闽浙地区的商帮,但凡跟金州商会建立合作的,哪一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表面上,自己交出的是八成产业,
实际上,得到的却是每年稳定的分红,他再也不用去操心生意上的事儿了;
不仅如此,
成为金州商会的股东,也就等于站在了燕国公这一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以燕国公在大明的威望和实力,恐怕就连朝廷都不敢动其分毫。
如此一来,
他泽州陈氏,背靠金州商会和燕国公这两尊庞然大物。
不用再为钱银发愁,也不用再去讨好各方官员,只需一门心思跟着燕国公,
将来族中子弟有出息的,送去辽东,在讲武堂和民生堂深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张璟川的话,让在座众人皆是一愣。
陈氏家主能想到的,其余家主又怎会想不到?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意动。
对于张璟川而言。
他深知这些世家大族是大明这具残躯上的蛀虫,但不可能彻底消灭。
就算效仿教员那一套,也只不过是一场大换血,要发展经济,资产阶级是永远无法替代的。
他张璟川能做的,
就是把金州商会,树立为“国有”,对铁、盐、粮等核心产业做到百分百的把控。
至于其他产业,也得占据六成以上的市场份额。
这样一来,
保留一部分世家门阀这样的资产阶级,让他们良性发展,产生良性竞争。
就算他们想要搞一些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之类的垄断倾销,
只要金州商会下场宏观调控,保准让那些不守规矩的世家门阀赔个底儿掉。
见场面有些不受控制,
王知礼眉头一皱,脸色阴沉道:“国公爷这是要在山西,也上演一出马踏门阀么?"
他指向窗外:
"榆次城八街七十二巷,凡叫得上名的商号,哪一家背后没有世家门阀的影子?
你燕国公就算能在山西再演一出马踏门阀,
等你一走,
也会有下一个王家、吴家、李家……
你燕国公能杀得完?
山西各地官场,那些个要员,都是世家背景,
你燕国公能杀得完?"
"这韭菜,割勤一点,也就不会老。"曹明胜咧嘴笑道,"不把你们这些老韭菜割了,辽东民生堂的年轻吏员们又怎能有机会大展拳脚,为百姓做点实事儿呢。"
此言一出,
不仅王知礼神情僵住了,在座各世家家主也都愣住了。
张璟川眯着眼睛笑道:
“这山西,会是下一个辽东,山西官场,该杀的杀,该换的换,世家门阀也是一样的,听话的留,不听话的抄家灭族。”
戏台上忽然蹿出个花脸武生,挥着木刀唱:"手持钢鞭将你打……"
曹明胜甩手掷出酒杯,木刀应声而断:"唱错词了!该唱"手持长刀让你爬"!"
满堂震惊中,
张璟川拾起染血的《牡丹亭》戏本:"本国公最爱"游园惊梦"这段。"
他忽然撕下一页,"可惜王老爷的梦该醒了,曹总兵,送王老爷去榆次城头看风景!"
"得令!"曹明胜像拎鸡崽似的提起王知礼,"有人抄了一本您王家族谱,你先帮我认认,您看我杀不杀得完。"
"我交!"王知礼突然尖叫。
此时的王知礼已经吓尿了,哪里还有往日那般沉稳和高高在上。
"盐矿、铁矿、煤矿、票号、商号、当铺全交!"他鼻涕眼泪一起流,"只求留……留座祖宅……"
……
对于太原王氏,
张璟川是绝不可能留的。
只要资过敌的,为富不仁的,张璟川压根儿就不会宽恕他们。
杀鸡儆猴这件事儿,
既然鸡和猴都来了,要是不把鸡全杀了,戏台子不就白搭了么。
子时的望春楼依旧灯火通明,
酒气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味道有些怪怪的。
张璟川举着酒杯,看向只剩下两三成的世家头头,开口道:"恭喜各位,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们不是鸡,而是猴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世家头头的脸上都有些复杂。
有委屈,有难受,也有惆怅,但更多的却是庆幸。
有时候,能当猴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以后,”张璟川笑着道:“山西也会有民生堂和讲武堂,凡族中优秀子弟皆能报考,只要你们听话,守规矩,本国公不敢许诺你们高官厚禄,但也能保你们衣食无忧!”
戏唱完,
各家表态之后各自散去。
更鼓响时,张璟川独坐戏台,把玩着王知礼的翡翠扳指。
曹明胜拎着食盒翻上来:"国公,刚蒸的榆次灌肠,加了双份......"
"留着给周首辅当贺礼,"张璟川扳指递给曹明胜,"听说他新纳的小妾爱翡翠,这个也给周首辅送去。"
曹明胜收好扳指,开口问道:
“公爷,黄蜚带着十五万石粮草辎重在定襄靠岸了,那这些世家的粮草?”
“拿出一半分给百姓,咱们要在山西经营,民心很重要。”
更夫打梆声在望春楼外响起,
榆次城的夜色被急促的马蹄声和世家的哀嚎声与惨叫声所惊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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