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敏弦没有正面回答,只重复道:「只要有我在,延留就不可能对顺天动兵。」
她努力的扯动嘴角,终于成功露出了一个微笑,笑意却没有渗进眼底:「我既把事情说到这个份上,大皇兄可以考虑撤兵了吗?」
这一次,凌承业沉默不语,两根手指无声的敲打着案面。
凌敏弦没有动弹,等着他回话。她知道凌承业开始考虑,就代表他对自己的提议心动了。
好半晌以后,凌承业的手指一顿,手掌摊开覆在案上:「你知若是如此的话,你以后都不可能离开大宛了。」
凌敏弦闻言又笑:「我从来就没想过能回去顺天。」她是和亲公主,就只能这样了。
凌承业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凌敏弦说自己是偷溜出来的,行事说话却始终好整以暇。她确实没必要急匆匆的,反正她来这一趟,是预备好了要返回大宛王宫的。
他深吸了口气正待要开口,帐外却突然再次传来阵阵鼓声。他回头看了看一直一声不吭的莫迢,后者随即一拱手,迈步走了出去查看。
一刻钟后,当他重新回到营帐中时,脸色竟是难得的有点古怪。
「怎么了?」凌承业追问。
莫迢瞥了凌敏弦一眼,这才开口禀报:「是延留来了,说是要来接回他的大王子妃」
「带了多少人来?」凌承业再问。
「只带了一队骑兵,不过二十人。」莫迢答着,又忍不住再瞅了敏弦一眼。
这么少?凌承业扭头望向气定神闲的凌敏弦,无声审视。若是他们现在派队人马出去,就能轻易把延留掳走。
察觉到他的视线,凌敏弦神色依旧自若的道:「大皇兄如今可以相信敏儿所言,只要有我在,延留就不可能对顺天动兵了吧?」
那双凤眼中并没任何情绪,不惊不喜,更不感慨。
若是在一年前,凌承业绝不可能相信凌敏弦的话,但在大婚以后,当他有了任轻欢且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后,终于可以理解延留为何会有此番举动。
或许,父皇害凌敏弦小产,是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