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业挑眉,重新迎上她的眼:「你凭什么觉得孤会听你的，违抗圣命撤军?」

「因为,大皇兄你是储君啊。」凌敏弦眨着那双和凌祈原一样,极像程惜芙的漂亮凤眼,说道:「忠君听命,是每个朝臣的责任。但是,您从来就不只是寻常的朝臣。东宫太子、顺天储君,除了盲从圣命之外,您不更应该把顺天朝的利益置于一切之上吗?」

「所以,你认为退兵对顺天国才是最为有利?」凌承业挑眉反问:「你知道调动大军,一路从京城来到大宛需要耗费多少军粮、人力与物力吗?如果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回,又会对顺天朝的国势带来什么负面影响......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他直视着她的眼,残酷的道:「无论出发点是对是错,既然已经来到这一步,顺天就没有撤兵的可能了。」

他的宣告,竟比她的更加掷地有声。

凌敏弦说的和平共处,不争不战纵然是好的。但凌承业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世界并不是绕着这些大道理而行的。

凌敏弦是个牺牲品,不能否认就算是无情如他,也不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但事实却是,摆在他们眼前的选择并不多。凌承业不会、也不能因为这几分恻隐之心就贸然撤兵,坏了顺天朝的军威。

若他真的这样做了,顺天朝以后在别的藩国,甚至是在强敌匈奴的眼中,还有什么天威?

她回望着他,然后轻哼一声,无端笑了起来:「那么,若您不需要空手而回呢?您就可以考虑撤兵了吗?」

他的双眼一眯,直接问说:「你能给孤什么?」

这次出征,他们虽是打着大宛没有善待顺天公主的旗号,要派人来把凌敏弦接走的旗号,但这个旗号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们皆心知肚明。

能不能把凌敏弦带回顺天,从来就不是他们此行的关键。

他们要的是大宛的骏马,同时为他凌承业及莫迢打响声势,保顺天朝未来最少三十年的国运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