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王冲就带领十余人马不停蹄前往吴兴郡。到了吴兴郡,王冲找到城中春风茶庄的掌柜马德仁,说明事情原委。马德仁就是吴兴郡人,在当地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经常和郡衙打交道,虽见过郡守几次但不熟,不过他自有办法。
马德仁沉言道:“王掌柜,要救出陈霸先,就得找个能和郡守说得上话的人。在下虽和郡守不熟,但我家内人却时常和郡守夫人相聚喝茶听书什么的,也不时送些时新的盐酒茶和棉布于郡守夫人,在郡守夫人面前也能说上一言半语。在下想让内人先去探探郡守夫人口风。若不行,郡城里的盐商酒铺的老板我都认识,总能找到一个和郡守说上话的人,一定能把陈霸先救出来。王掌柜你先歇息,等在下的回话。”
王冲一锤定音道:“好,有马掌柜的话,我心大安。在吴兴郡所有人员物资你尽可调用,不必向我请示,更不必心疼花钱,一切费用不计入你吴兴郡春风茶庄成本。若还需其他帮助,随时向我禀告,我将不遗余力相助于你。”
马德仁听完王冲的言语,就知陈霸先这人非同寻常。但他以前在吴兴郡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回到家里,立即和自家夫人说了此事。他知道自己夫人的脑子比自己好使多了,好多商事都是夫人为他出谋划策的。当时他听到王冲掌柜要办之事,立刻就想到了聪慧过人的夫人。
马夫人一听,黛眉微蹙,杏眼微眯,慢慢道:“相公,此事应该可行。这些当官的人前仁义道德,人后龌龊不堪,背地里贪得无厌,郡守夫人也是个拿得手软的人。我会依计行事,探她口风,你就在家等我。”于是马夫人即刻下帖郡守府,邀请郡守夫人在吴兴茶楼喝茶听书。
马夫人到了吴兴茶楼,订好包厢,静等郡守夫人。半个时辰后,郡守夫人进入包厢,喜笑道:“马夫人,怎么今天突然邀请本夫人喝茶听书?”你看,这郡守夫人话里话外就把事情说明了,那就是你找我有事。
都是聪明人,也不必遮掩什么,马夫人单刀直入道:“不愧是郡守夫人,民妇确实有一事相求。今日上午,民妇家中一仆从外出办事,听到前几日郡衙囚禁一杀害朝廷税官罪人,叫陈霸先,且已判死罪,秋后问斩,不知是真是假?”
郡守夫人啜了口茶道:“此事是真的。我也是听老爷回来说了一嘴,说是这罪犯陈霸先投案自首的,税官酒后兴发,对罪犯之妻欲行不轨,失手将税官打死。但无论何种理由,朝廷绝不会姑息杀死朝廷命官之人,当即宣判其死罪。这和马夫人有何干系?”
听完郡守夫人之言,马夫人的眼泪哗哗的就掉落下来,泣不成声道:“弟弟呀,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叫人来我家中告知一声,要不是仆从偶知,到时也只能看到你的尸首了。你没把我马家当兄弟呀。”
马夫人这一顿嚎哭,把郡守夫人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安慰道:“马夫人,这陈霸先怎么就成你家弟弟了,你细细说来。”
马夫人哽咽道:“郡守夫人有所不知,没有陈老弟,哪还有我现在的马家呀。想当年,我家相公行商至义兴郡途中,被太湖湖匪劫道,差点命都没了,巧遇下若里村村长陈霸先,才将我家相公救下,他二人也结为兄弟。我家相公与郡守大人不熟,所以民妇今日前来就是求夫人救弟弟一命,条件你们提,哪怕是倾尽我马家一切钱财,也要将其救出。恳请夫人帮忙。”说完,马夫人跪地磕头。
郡守夫人赶紧将其扶起,似是关切道:“马夫人,本夫人也不知你家与陈霸先还有如此渊源。其实这税官郑耀思也是胆大包天,自寻死路,陈霸先所为也是护妻心切,失手之过。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回去和老爷商量一下,明日给你回话。”
马夫人一听,有希望,擦净眼泪道:“好,一切听夫人的。明日上午还在这包间,民妇静候夫人佳音。令望郡守大人照顾陈老弟一二,免其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