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想明白,也许她真正生气的并不是我没有实验数据佐证便拿孩子做实验,她知道我在科研当方面一向很严谨的。
而真正生气的是我没有提前跟她商量...
那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
“再后来啊,我们的孩子不见了。但身在研究所里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
那帮掌权者为了让我专心研发引神剂,并没有告诉我这个消息。
直到某一天,兴许是因为沉浸在科研中的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妻儿,于是向国家申请出去见见他们,才得知这个消息。
掌权者们美其名曰不打扰我,并表示会尽力帮我寻找。
而我永远都忘不了——
在那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里,惨白的灯光下,那张憔悴不堪的面庞...
她静静地卧在病床上,曾经明亮有神的双眼,已然深陷在眼窝里,黯淡无光。
她的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痛苦。
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已变得干燥枯黄,几缕发丝散落在毫无生气的脸颊上。
以前姣好的身材也已经变得瘦骨嶙峋。
曾几何时,她还是京都大学美术系的系花啊...
她看着我后,她无神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亮光,但转瞬即逝,很快便又归于暗淡。
我问她后悔吗...她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眼里滑落两行清泪。
当我默认她后悔时,她对我说——她不后悔!她不后悔认识我,不后悔与我相恋、相爱、结婚。
她说我是一个木鱼脑袋,但她恰巧喜欢我专注于学术时的样子,感觉我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她说‘我要专注学术,无暇顾她’在她选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了,她只恨自己没能够把孩子照顾好。”
说到这里,姜国贤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
弥宇也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揪着一般。
片刻。
前者的声音接着响起:
“因为保密的原因我一直没有向她透露我所正在进行的实验。
但不知是不是国家暗示过她我如今所研究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亦或是她自己隐隐猜到。
她只让我留下来照顾了她几天,便赶我离开了,让我好好自己的事情。
可那时的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呢?照顾她,也是我的事情啊...
我离开了,因为我这个木鱼脑袋认为自己留下来没有太大意义,我们的孩子有警方寻找,她...也有医生照顾。
也因为实验还未完成,研发还在继续。
更因为这个实验,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重要!它的意义...只会超乎所有人想象!
它...必须问世!
再后来,或是因为孩子一直没能找到,亦或是因为没有人陪她...
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一日不如一日,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患上了许多疾病,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
因为每次我去看她时,她总说没事,总是匆匆赶我走。
而恰巧的是,我也总是相信她说的没事,也总是乖乖地听她话回去做研究...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我去研发造神剂前夕,因为这项实验对世界极其重要,对世界也极具威胁,所以国家要求我在研发期间不得外出。
我想着这项实验迟早要开始的,宜早不宜晚。
于是,引神剂研发成功后没多久,我便又投身于造神剂的研发。
我依稀记得,临走前,她哭了,她攥着我的手良久,最终...是被我掰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