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子的脸,而后决然地对车夫喊道:“车夫,赶紧走!”
黄包车车夫拔腿开始拉车,段沂萱望着二哥远去的身影,泪水模糊了眼睛,直到那车消失在街角处,看不到了二哥,她才缓缓转身,回到病房。
段宴铭来到接应他的秘密路线上,下了车,顺手掏出钱包,准备给车夫付钱。
当他打开钱包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个本是他给妹妹的钱包不知何时被她还了回来,里面的三千银票分文未动。
他回想起刚才下楼时,的确感觉到妹子在他的钱包里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他缓缓回头看了眼那条来时的路,嘴边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欣慰的笑,他心里明白,他这个妹子是担心他在外面没钱用,所以又悄悄地把钱还给了他。
家里如今都已经那么艰难了,她却还是没拿自己给的钱,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不管之前如何打打闹闹,他们的感情,还是如此深厚。
他登上了小船,船夫收到他的眼神示意,悄悄将船驶离了这里,渐渐消失在茫茫的水面上。
段沂萱回到房里,香荷和香兰一脸着急地迎上来找她:“四小姐您去哪儿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方才老爷不知为何摔到了床下,幸好我们刚刚拿饭菜过来的时候看到,及时把老爷给扶了起来,否则老爷可要摔坏了。”
段沂萱听闻,神色一紧,立即跑上去查看父亲的情况。
“爸,您没事吧?怎么摔下床了呢?”
只见父亲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含混不清的声音,那嗓子喊得嘶哑,眼睛艰难地闭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段沂萱见父亲如此激动,心中猜测一定是方才二哥出门被他看到了,毕竟父子连心,父亲想必是觉察到二哥出了什么事情。
段沂萱立即轻轻抚着父亲的胸口帮他顺气,然后温声安慰他:“爸爸,二哥没事的,您别担心。他就是......外面欠了一点赌债被人追,我给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着了,您别担心,他身上有钱的。”
老爷子这才放心地闭了闭眼睛,安心躺了下来,重重叹了一口粗气。
这时候,护士进来催交费用和下个礼拜的住院费。
她敲了敲病房门,说道:“你们病房的住院费就交了一个礼拜,这个礼拜就剩三日了,记得提前去缴一下费。”
段沂萱嘴里嘟囔着:“催那么急干嘛,不是还有三日吗?”
说着,她拿出钱包准备起身去交钱。
就在刚起身的瞬间,父亲突然拉起她的手,冲她使劲儿地摇着头,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去。
段沂萱似乎懂了父亲的意思,坐下来轻声问他:“爸爸您是不想再住院了吗?”
段父立即眨眨眼睛回应她是的意思。
段沂萱不放心地说:“爸爸,您的病还没好,怎么能那么快就出院呢,现在我们钱还够,要不再住一段时间吧?”
段父听闻后使劲儿地摇头表示不想,脸上满是坚决。
段沂萱叹了口气,心里明白父亲一直很清楚家里的事情,他一定是听到了这两日自己和母亲在讨论钱的事情,不想拖累家里人花钱。
但是父亲的情况很严重,需要住院观察,况且他头上的伤还没好。
她只好继续安慰他:“那爸爸,要不,我们再住一个礼拜,等您头上的伤好全了再出院好吗?您听我的,我们的钱够用的。”
段父总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