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云和宋莫浔都仿佛被烫到似的，匆匆将目光收回，随后，二人心有灵犀似的，都长长地“哦”了一声。

江风启的唇角弯起，指尖也像发麻似的，不可抑制。喜悦涌上心头，随后又游遍五脏六腑，心底发烫。

江风启再说话时，便带着抑不住的笑意：“我的意中人便是如此。你们两个，现在可知道了？”

顾若云偷偷看了眼百里相，心中咂舌，原来他们两个，还有这层历史呢。这可真谓是情比金坚，不是她顾若云当年那点可怜的交情可以比的了。

顾若云忽然开始后悔，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吵着嚷着说要嫁给大皇子。

这可真是丢脸。

更何况，她也从来未曾对大皇子动过心，却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好在除了宋莫浔，也不会有旁人知晓此事，来揭她的短。

宋莫浔却是悄悄地看了又看江风启，最后，道：“表哥真是好运气。”

江风启觉得这话实在有理，由衷叹道：“是，我是好运气。”

几人又走了一阵，夜色仍是昏沉。

顾宋二人嫌隙顿消，话题弯弯绕绕地在百里相身上打转，她实在受不住，岔开话题道：“我想回家。”

顾若云随口回道：“那我们下个月一起回陪都，我陪你去百里村看看。”

“百里村不是我的家。”

顾若云好奇：“那哪里是你的家？”

百里相怅然不答，目光像是透过无垠夜色，落入了不知何处。

江风启的心揪紧，面色有些紧张，刚要张口问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不敢问出口。

“天下之大，无处是家。”默了许久，百里相终于说道。

顾若云还想再问，却见百里相神色落寞，加之宋莫浔在一旁轻轻摇着头扯他的袖子，就算她性子再跳脱，也不敢再问百里相。

“那…何时归家？”人声渐渐鼎沸，江风启的这句询问，几乎要没入浩大的声浪，消弭无形。

江风启也疑心百里相没听到。

可过了片刻，百里相回道：“我有家不能回。我的家在很遥远的地方，是个大家族。族内子弟众多，规矩也很严明。而我，就是那个族内专管刑罚的人。”

这是百里相第一次提及自己的家世。

江风启从来不信百里相只是个出身百里村的单纯姑娘，只是他从来不问，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