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起膝盖,那从通风口渗出的冷风如冰刃般割在腿上,指尖刚触到日志藤壶外壳粗糙的凸起,那触感好似砂纸摩挲,莫辰祎染血的衬衫下摆轻柔地擦过我的耳垂,痒痒的。"别碰那些黑色菌斑。"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发顶,喉结滚动时擦过发丝,与此同时,腕表齿轮与檀木匣暗格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共鸣音,那声音如同细密的丝线在空气中颤动。
泛黄的纸页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起细密的磷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被血指印覆盖的骷髅形状突然如抽搐般蠕动起来,那诡异的景象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捏着碎成月牙状的翡翠片当裁纸刀,忽然,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好似春蚕在啃食桑叶。
"这是不是藏着藏宝图呀?"溪踮着脚尖把下巴搁在我肩头,她发间浓郁的橙花香混着从赌场飘来的威士忌那醇厚的气息,扑鼻而来。"你们看这个符号像不像美人鱼?"
莫辰祎握着放大镜的手顿了顿,镜片折射出十七道细如蛛丝的荧光纹路,在昏暗的舱室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严启翰蹲在柴油浸透的纸页前,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那声音在寂静的舱室里格外刺耳:"这不是腓尼基字母,是改良过的葡萄牙海盗密码......"
"胡扯!"胡昭远猛地扯开领带,水晶袖扣在《航海年鉴》封皮上磕出清脆的声响,如同玻璃珠落在地面。"分明是二战时期潜艇部队的镜像密码,你们看这个锚链图案的对称轴——"
两人激烈的争论声如同炸雷般惊动了栖息在通风管里的海鸟,海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和着远处赌场轮盘转动的咔嗒声,交织成一曲嘈杂的乐章。
此时,舱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众人的脸上都露出紧张与好奇的神情。
我小心翼翼地用翡翠碎片挑起被菌斑腐蚀的页角,那页角好似干枯的树叶般脆弱,突然发现褪色的"白鸽"字样下藏着暗红色经纬度坐标,那颜色如同凝固的血液。
"能借用下古龙水吗?"我转头问正在啃指甲的游沐阳。
当薄荷味的喷雾落在纸页的瞬间,那清新的味道弥漫开来,被血指印吸收的翡翠荧光突然在霉斑上投射出立体的海图,二十三个监控红点竟与星座图完美重叠,那景象如梦如幻。
莫辰祎忽然握住我发抖的手腕,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衬衫上晕开的血迹正顺着莲花纹路缓缓渗进日志封皮。"别管文字,看油渍渗透的深浅。"他沾着机油的食指划过某行被潮气模糊的船速记录,"每三个霉斑组成摩尔斯码的短点......"
"可是这个希腊字母Σ的变形体......"严启翰话没说完就被胡昭远的冷笑打断,"所以说外行才会被表象迷惑,这分明是斐波那契数列的......"
"是潮汐。"我突然用翡翠片敲了敲檀木匣暗格,金属碰撞声清脆地响起,惊醒了打瞌睡的杨卓禹。"73年的闰月导致新月提前两天,所以真正的密码应该用农历换算——你们看被柴油泡胀的装订线!"我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充满了期待。
整个舱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藤壶外壳剥落的簌簌声,那声音如同时间的沙漏在缓缓流逝。
当我把十七本年历按潮汐表重新排列,那些看似随机的霉斑突然在月光下连成完整的海图,那海图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
莫辰祎染血的指尖顺着我画出的航线移动,在触到某个被菌斑覆盖的岛屿标记时,整本日志突然发出类似老式电报机的滴答声,那声音一下下地敲击着众人的心弦。
"快看装订缝!"杨卓禹突然用满是老茧的手掌拍打地面,那声音在舱室里回荡。
二十三枚生锈的铜钉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黏液缓缓流动,渐渐汇聚成我们昨夜在赌场见过的骷髅旗图案,那图案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此时,我注意到铜钉开始微微晃动,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游沐阳吓得打翻的古龙水瓶在木地板上蜿蜒出诡异的航迹,恰好与海图上的暗流走向完全一致,那航迹如同一条神秘的蛇在爬行。
莫辰祎忽然摘下还在与檀木匣共振的腕表,表面莲花纹路映在日志封皮上的瞬间,那枚血指印突然开始反向吸收月光,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被它吞噬。
当翡翠碎片的荧光全部没入骷髅旗眼窝位置时,整本日志突然自动翻到被柴油浸透的最后一页——那里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1973年某个暴风雨夜的航行记录,而船长签名处赫然是钟梓萱三个字的变体草书,那字迹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海风突然卷着咸腥味呼啸而来,如同一头猛兽,扑灭了应急灯。
在最后一丝月光消失前,我分明看见莫辰祎凝视我的眼神像是找到了失落多年的航海图,他沾着血渍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我手背被铁皮划破的伤口,那触感带着一丝温柔,腕表齿轮发出近似心跳频率的咔嗒声,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紧张。
莫辰祎的腕表还在我腕骨上敲着暗号般的节拍,他指尖的血渍蹭在我虎口处,像朵未绽的朱砂梅,鲜艳夺目。
我正要抽回手去拨弄那本泛着磷光的日志,却被他忽然收紧的指节扣住掌心——他垂眸看我的神色,仿佛在暴风雨里望见了引航的灯塔。
"你刚才敲翡翠片的模样,"他喉结动了动,染血的衬衫领口蹭过我的鼻尖,那淡淡的血腥味钻进我的鼻腔。"像极了在赌场连赢二十局时的样子。"月光穿过通风管栅栏,在他睫毛下筛出细碎的金粉,我这才发现他锁骨处有道新添的擦伤,血珠正顺着莲花纹的银链坠子往下滑,那血珠如同晶莹的红宝石。
游沐阳突然咋咋呼呼地撞翻铁皮桶,严启翰的眼镜被迸溅的柴油染成琥珀色。"是经纬度坐标!"他颤抖的指尖戳向霉斑组成的螺旋纹路,"叠加农历闰月的误差后,这个位置就在游艇右舷三海里处!"
胡昭远扯断的领带正巧缠住杨卓禹的旧怀表链,两人踉跄着跌坐在泛起霉斑的地板上,那摔倒的声音沉闷而响亮。
我捏着翡翠片往日志封皮上一划,磷火般的荧光突然沿着装订线窜起,将二十三枚铜钉映照成星斗的排列,那光芒照亮了整个舱室。
莫辰晇忽然将下颌抵在我发旋处,温热的呼吸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看第七个监控红点的位置。"
他沾着机油的食指划过我手背,在月牙状的伤口旁画出三角符号。
我心脏猛地撞向肋骨——那是我们初遇时在赌场玩21点的桌号。
杨卓禹突然用生锈的扳手敲击管道,金属震颤声中,被古龙水浸透的纸页竟浮出暗红色纹路,那纹路如同蜿蜒的血管。
"装订线里掺了马尼拉麻绳。"老水手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发胀的线头,"73年台风季沉没的货轮,用的都是这种混着剑麻的......"我们回想着之前发现的各种线索,试图从中找到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