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就像是有了默契，无论见面之前的情绪有多低落，见面后都是微笑以对，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净化。

不过这天夜晚，陆之昂的笑容却再也不能绽放，他亲眼目睹躺在床上的江晚柠脸冒虚汗，为了释放些许压力而痛苦呻吟。

多天未进食造成的器官衰竭以及核污之力的侵蚀就像两柄锯子，左右开弓地据拉着她的身体。

虽然江晚柠感觉自己全身都在被被蚂蚁啃噬，但她还是对陆之昂挤出一个笑容，像朵用宣纸做成的假花，美感似乎在下一刻就会破碎。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陆之昂叫至跟前，眼睛蒙上一层阴翳，虚弱的声音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湮灭在寂静中，

“我还是高估自己了~我大抵是活不过今晚了。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告诉了你真相却不能把你带出去，或许让你做一只快乐的猪也挺好的。”

陆之昂泪眼朦胧，视线模糊，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江晚柠身上那种勃勃的向阳生机还是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

这种印记挣脱了时间的约束，让陆之昂有一种挚友相交的感觉。

江晚柠艰难地抬起微颤的手，轻轻地擦拭着陆之昂眼角抖动的泪珠，嗫嚅的嘴唇上下起合，

“让你这么伤心还真是抱歉。每个人谈及死亡的时候都被恐惧主宰。但我想死出不一样的风采，我可不想向恐惧俯首称臣，用微笑嘲笑死亡吧~”

江晚柠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双眼就缓缓闭上，抬起的手也受重力的牵引快速垂落，各种力量牵拉着她没有内驱力的身躯，让其回归最初的原始状态。

不过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她的笑容。

陆之昂的悲痛难以言喻，不过很快他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埋怨自己为什么早点没有想到。

陆之昂连滚带爬地跑进厨房找到了一把菜刀，二话不说就用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就像破关的士兵，争先恐后地涌出。

陆之昂撬开江晚柠的嘴，用流着鲜血的伤口正对着她的嘴巴，借着重力的作用让其流入口中。

江晚柠早就说过他的体内也有灵咒之力，那么他的血液应该也能起到类似于净尘源质的作用，换而言之，他就是另类的净尘矿，之前他一直在骑驴找驴。

为了让自己的伤口能够持续出血，陆之昂甚至还重复撕裂伤口。

随着陆之昂脸色渐渐苍白，江晚柠的脸色却逐渐变得红润鲜亮。

见到这一幕，陆之昂手上撕裂的疼痛也烟消云散，他就像踩在云端，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无论怎么说，他挡住了生活的重击，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陆之昂直到江晚柠完全脱离危险了之后才开始为自己止血，他看着镜子里苍白无血色的自己，体会着身体的虚弱，内心却十分满足。

这种对虚弱的切身体会让陆之昂对江晚柠的敬佩更上一层楼，他实在难以想象江晚柠是如何在多重折磨下还坚持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