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在齐鲁重汽集团的“探险”之旅已经满半年了。
这六个月里,他简直就是个调研狂加改革小能手。
尤其是他掌管的财务部门,每次签字时,他都是大略一扫,然后“刷刷刷”地签下大名,爽快得让人羡慕。
但今天,嘿,咱们的江大侠居然“叛逆”了!
他直接把财务经理毛帅明递来的单据退了回去。
那单据上的数字可真不小,二十几万呢,名头还写得挺正式——办公用品。
“毛经理,这笔账我怎么看着有点玄乎啊?”
“快说说,这里面有啥猫腻?”
江宇笑眯眯地问道。
毛帅明一看江宇这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
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
“江董啊,这其实是我们每年的‘传统项目’,就是给上头送点礼,但又不能明着来。”
“所以就用办公用品的发票来‘掩饰’一下啦。”
“哦,原来是走后门、拉关系啊,”
“这个我不反对,但数目这么大,这不是明抢嘛!”
“这字我可不能随便签。”
江宇直接给怼回去了。
“江董,您别急嘛,这钱可不是送给一个人的,而且以前都是这么办的,没那么严重啦。”
毛帅明试图安抚江宇。
“不行!坚决不行!以前是以前,从现在开始,这种钱我一分都不让花!”
江宇的态度那叫一个坚决。
“那……你要是不签,我只好去找马总了。”
毛帅明有点急了。
“不用你去,单据给我,我直接找马总去。”
江宇一把夺过单据,起身就往楼上冲。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江董这是要跟马总‘正面刚’啊!”
毛帅明在心里暗暗嘀咕,还有点小兴奋呢。
江宇一到马爱强的办公室,就直接把发票往桌上一放:
“马总,你看看这几张单据,这钱花得也太豪横了吧?”
马爱强拿起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哈哈一笑:
“江董啊,你刚来可能不太清楚,咱们集团每到春节都得上下打点打点,以前也都是这么处理的,有什么问题吗?”
“马总啊,咱们可不能再这么干了,送点小礼物联络感情我没意见,但这数目也太夸张了吧?”
“二十多万啊!都能买辆小车了!”
江宇一脸无奈。
“你别看咱们集团大,但背后的‘婆婆’也多啊,哪个部门打点不到位,都得来找咱们的麻烦。”
马爱强也是一脸苦笑。
但江宇可不吃这一套:
“话虽这么说,但咱们也不能这么纵容啊!”
“得想想办法,不能总是这么‘大出血’!”
“哎,看来今年这事儿就这么着了,明年咱们可得换个招儿,不送了!”
马爱强叹了口气,决定先退一步,避免和江宇正面冲突。
“绝对不行!这字儿我是打死也不会签的,这可是违法的,咱俩都得吃官司!”
江宇一脸严肃,语气坚定。
“哎呀,江宇,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嘛?”
马爱强有点急了。
“马总,这不是通融不通融的事儿,这是原则性问题!”
江宇正色道。
“行行行,就你有原则,你不来捣乱啥事儿都没有,我看你就是成心找不痛快呢!”
马爱强脸色一沉。
“马总,您可别这么说,我不过是按规矩办事,这对咱俩都好。”
江宇依旧坚持己见。
“江宇,你摸摸良心说说,你来了这些天,我哪件事儿没支持你?”
“怎么这点小事儿你就过不去呢?”
马爱强有点恼火了。
“这事儿我真过不去,我会一直盯着的。”
江宇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马爱强的办公室。
“这家伙,真是气死我了!”
马爱强在背后骂了个痛快。
江宇一回办公室,立马给毛帅明打了个电话:
“毛经理,我跟你说啊,那几张发票要是没我签字,你私自入账,检察院可就要找上门了!”
说完,江宇也不等毛帅明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毛帅明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这事儿还真棘手。
按财务制度,江宇不签字,就算马爱强签了也没用,弄不好真要吃官司。
毛帅明也没等马爱强召唤,直接上楼敲开了他的门。
“马总,江宇这家伙太倔了,您看这事儿咋办?”
毛帅明一脸无奈。
“我刚才就被他气得不轻,这家伙真是不识好歹,你有什么办法吗?”
马爱强也是一脸烦躁。
“马总,原来的小金库也见底了,这事儿真难办,我是没辙了。”
毛帅明摊了摊手。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马爱强无力地挥了挥手。
“那,马总,咱们订的那些东西怎么办?要不先退了吧?”
毛帅明试探着问。
“退吧退吧,难道还让咱们自己掏腰包啊?”
马爱强无奈地说。
马爱强撇了撇嘴,心里那个不痛快啊。
眼看着毛帅明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他拿起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
“嘿,干爸,今年可能没法给您老人家送年货大礼包啦!”
“本来我都跟银行那边打好招呼了,结果江宇这家伙,跟块石头似的,发票上就是不肯签字,这事儿真是让人头疼。”
“哦?他为啥不签呢?”
电话那头传来干爸的声音。
“他说金额太大,怕背黑锅。”
马爱强无奈地说。
“嗯,明白了。”
干爸简洁地回答,随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马爱强挠了挠头,干爸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叹了口气,又拨通了济北市长曹洪山的电话:
“曹市长,跟您说个事儿,您心心念念的金佛可能要飞了。”
“江宇这家伙死活不肯签字,我这钱包就像被上了锁,打不开啊!”
“啥?咋回事儿?”
曹洪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
“还不是因为江宇这家伙,嫌打点关系的钱太多,不肯在发票上签字,我是真没辙了。”
马爱强诉苦道。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让你防着他点,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曹洪山幸灾乐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