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太后寿辰(1 / 2)揽流光首页

“你叫我……郡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问雪枝。

雪枝担忧的神情愈发重了,回话道:“是呀郡主,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可不敢误了时辰。“

雪枝话音刚落,清仪心中落下一道惊雷,她使劲掐了自己一下,刺痛感让她惊觉这不是梦,太后娘娘……皇祖母……

她竟回到了圣上赐婚前的太后寿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如今什么都未曾发生,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稳下心神,让雪枝为她梳洗,雪枝捧了两件衣服让她来选。

一件烟粉色柔绢长裙和一件杏黄金缕月华长裙,同记忆中一般无二。

那时她觉得烟粉色俗气,选了另一件,却不想这件同长公主的衣着极像,不仅开罪了长公主成了众矢之的,还落了太后的面子。

这次她不敢冒险,另选了一件淡紫色绣梨花的缎裙,发髻和头饰也用的谨慎,不怎么打眼,也不失规整气度。

她本就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如此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之感。

她循着记忆,走向正殿,瞧见湛蓝清澈的天空,才让她真有了些实感。

正殿之上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她戴着龙凤冠,身着卷云纹的长袍裙裾,华贵中又透着几分慈爱,见着她来,向她笑着招手。

清仪不自觉地眼眶湿润,其实太后只算是她的姨外祖母,为显亲厚,太后一直让她随着皇子公主们唤着皇祖母。

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皇祖母了,自她离宫太后身子便不好了,她一直沉沦于同楚峥的纠葛中,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上。

如今看着身体康健的太后,她心中感慨万千,却也忍住情绪,规规矩矩向着太后行礼。

“清仪请皇祖母安,今日皇祖母寿辰,清仪特献上刺绣经卷,祈愿皇祖母日月昌明,福寿绵延。“说着献上十几卷亲手绣制的佛经,这礼物很是费功夫,要先誊抄在纸上再一个字一个字绣在锦缎之上。

太后笑逐颜开,坐到她这个位置,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未曾见过,这样费时费力又投其所好的寿礼才是送到她心坎里。

“你呀,最是得哀家的心。”太后挥了挥手,身边的莫如姑姑心领神会,亲自去接了佛经。

坐在下首的皇后也跟着附和:“是呀,母后是最喜欢清仪的,自是送什么母后都喜欢的。“

清仪低身向皇后行礼,她的头埋得极低,努力忍住目光不去看皇后,她怕自己藏不住眼神中的恨意。

大皇子早夭,皇后再无所出,楚峥是她唯一的养子,她是楚峥最坚实的后盾,前世之事少不了皇后的手笔。

“谁说不是呢,真真是一脉相承的得母后喜爱呢。”一声戏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长公主楚庭兰果真穿着同前世一般无二的衣裙,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却自幼养在旁的妃子膝下,加之奸人挑唆,同太后不算亲厚。

当年清仪的母亲,秦家嫡幼女秦姝入宫,养在太后膝下以备太子妃之选,姿容绝艳又才名远播,处处压着这位长公主,地位比之她还要尊贵。

自此她便极厌恶秦姝,亦恨屋及乌,厌上了清仪。

前世也有这样的奚落之语,如今听来清仪并不气闷。

这位长公主幼年被抚养的嫔妃日日虐待,太后当年自身难保也难顾及于她,因此才养了这样的性子。

但她并非表面那般对太后毫无情谊,她只是太渴望母亲的关爱了。那年太后病重,她孤身前往太仓山寻仙药,丢掉了半条命,自此一病不起,殒了性命。

她既知晓其心性,不由对长公主多了两分敬意,对着她恭敬一礼。

楚庭兰见状也未再纠缠,献了贺礼便转身离去。

前世的乱象未曾发生,清仪不由轻呼了一口气。

待清仪落座后,陆陆续续有公主皇子及一些受邀的外命妇家眷贵女纷至沓来。

只是这次清仪避开了此事,也算是相安无事。

皇家的宴会大抵都差不多,规矩繁重,除之高位之上的几人松快些,众人皆端坐着,偶与身旁之人攀谈一两句。

清仪发觉一人目光,往回看去。

是她。

赵水心见清仪看了过来,也不躲避,轻弯了嘴角,对着她点点头。

她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才名不显,单凭一个“孝”字,却在上京的贵女中排得上名号。

赵水心是刑部侍郎家的庶长女,虽是妾室所生,却在嫡母身边长大,尽心尽力侍奉嫡母同赵老夫人,更是在赵老夫人过世时半载未出佛堂,为赵老夫人抄写佛经日夜供奉。

她平日里素服簪花为赵老夫人守孝,今日因太后寿宴,衣着略花俏些,打扮的却也很是素净。

她身旁是赵家的二小姐赵婉若,她是赵家嫡女,人如其名,面若桃花,娇俏可爱。

可平日里却远没有赵水心受家中宠爱,性子更是整个上京出了名的不好,常在外惹出笑话需得长姐赵水心替她善后。

此时她坐立不安的模样,一双杏眼四处瞧着,看着确实不怎么有规矩。

见着时辰差不多,太后言已乏了,便打发众人往御花园赏花。

此时的贵女们皆蠢蠢欲动,此等宫宴邀的都是世家贵族的夫人小姐,若被哪家夫人看上,亲事便能落定,必然嫁得高门。

清仪却对这样的场合不感兴趣,她转身去了内殿,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她伺候着太后午休。

莫如姑姑却在殿门口拦住了她,轻笑着对着侧偏殿使了个眼色。

清仪明白了,是三皇子来了。

这样本不合规矩,可太后知晓他二人情意相通,又是自小一同长大,便允了三皇子来永寿宫见清仪。

这本是清仪平日里最欣喜之事,今日莫如姑姑却见她神色不好,脸色复杂。

站在偏殿门口,清仪踌躇着不敢推开那扇门,前世的仇人就在殿中,她此刻恨不能千刀万剐了他。

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算计的自己,如今是否已对江家起了杀心?

她正踌躇间,门被自内打开。

入目是美如冠玉,倜傥不群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