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枕在婳婳身上,怀里抱着羞涩无比的阮玉姝。
筋疲力竭的祁六,堪堪完成三人行的人生目标。
他觉得这辈子值了。
甚至认为,这比自己统一应南,还要更有成就感。
丫鬟烟儿在帐外窃笑。
让阮玉姝更加难为情,用被子将脑袋蒙上。
凌乱被褥,见证了方才战况的激烈。
正得意间,外面有人呼唤。
是邢总管。
“大王,安壤侯徐道覆差人送来书信。”
顿了顿,他又说道:“可邪门了,这人竟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侍卫们只当是妖怪,直到用了黑狗血,才确认身份。”
从土里钻出来的……
指定就是徐道覆的土行法了。
祁六嗯了声,旋即让烟儿为自己宽衣。
来送信的小伙,也就十五六岁,身上还挂着不少干涸的黑狗血,站在殿门外,正一脸不爽的埋怨。
但几名侍卫却表示,你小子就庆幸吧,得亏没听冉将军的,否则一桶粪便浇下来,你可就是个屎人了!
两伙人正吵吵的时候,祁六推门而出。
侍卫们立即噤声。
那小伙往祁六身上一瞄,见其穿着身云纹锦袍,领口、袖口处,皆镶着精边,贵气尽显,立马知晓见到了正主,赶紧撩起衣袍,单膝跪地,口呼:“安壤侯麾下旗官覃彻,拜见苏王,祝苏王洪福齐天、万事顺达、福寿绵长!”
“起来说话。”
“谢苏王!”
覃彻站起身,然后从怀中掏出信件,双手平举向前一递,言道:“这是安壤侯让小的送您的信。”
祁六却没有接,只是淡淡道:“念。”
覃彻怔了怔,踌躇良久,小声道:“回禀苏王,小的不识字……”
哦?
祁六眼睛一亮,觉得这人一下亲近了许多。
当即干咳两声,看向自己的近卫统领张秋风。
张秋风是张厥的长子长孙,原本姓曲,如今曲家势力大不如前,便重归祖姓。
后者立即会意,上前接过信来,展开念诵:
“苏王敬启。”
“臣闻苏王一统应南,立不世之功,德被苍生,功在社稷,苏王之英武,如皓月当空,普照万民……”
祁六呵了声,撇嘴道:“他倒是会拍马屁。”
张秋风继续念:“……今冒昧修书,实乃应北局势危急万分,且事态超出臣所掌控,不得不询听苏王指示。”
“臣深知苏王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但臣依旧希望苏王,能于百忙之中,为我等指点迷津。”
祁六忍不住皱眉:“怎得还婆婆妈妈的,这不像徐道覆的作风,是不是找旁人代的笔?”
覃彻小声道:“苏王眼光如炬,委实是范无逸代的笔。”
“范无逸是谁?”
“是范雍的三公子。”
“哦。”祁六对那老头还有点印象。
见张秋风顿住,立即示意对方继续念。
“……今臣偶然得知,定远侯胡泰,与萧桓律邀约年底会面,有意结盟联军,合并征讨穆挞王,萧桓律更是许下承诺,给予胡泰国公之位。”
“事情是否属实,臣不好确认,也不敢妄加揣测。”
“臣告知苏王,绝非是挑拨您与胡泰的关系,只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苏王您知晓。”
“……臣翘首以盼,洗耳恭听。”
信念完了。
张秋风表情很怪。
堂堂一方诸侯,写信过来,给另一位诸侯上眼药!
而且还是在新王堪堪登基的节骨眼……
果然,祁六相当愤怒,狠狠跺了跺脚,命张秋风立即将官员们叫来,去大殿商议这件事。
待张秋风领命而去,祁六又看向了覃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