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祁六随口编个理由:“我不是从萧王身边,挖来一个参谋嘛。这老头很倔,不愿为我效力,但对别人不设防,你的计划我打算送给他,让其帮忙参详。”
栾定宗恍然,没再多问。
翌日清晨,栾定宗亲自披挂,领着五千余众,直奔大康城下。
攻城战就此打响。
守城的张聘,昨晚已得到鸡眼的飞鸽,薄弱处全部加固一遍,又派专人把守。
攻守双方,连狠话也没心情撂,战鼓擂起,号角吹响,喊杀震天。
栾定宗号旗一展,兵士们扛着云梯,嗷嗷叫着往前狂奔,后方跟着弓箭手,当中夹着撞车,投石机率先发难,巨大石块划破天空,重重砸落城墙。
大康守军架起重弩,一轮齐发,箭矢如雨。
顷刻间,尘烟滚滚,硝烟弥漫,城墙前血肉横飞。
祁六的三千阮家军,跟在栾定宗后方。
纵马奔上高坡,望着巍峨城墙下的惨烈,听着随风而至的嚎叫,祁六猛地意识到,他不知不觉间,竟成了第二个纪君兰。
士族这个毒瘤,是应拔除。
但这些征伐疆场的将士何其无辜?
随行前来观瞧的冉闯,禁不住咋舌:“这……也太惨了……”
邓夏却道:“为平定应南,便是再死数倍人,又有何妨?”
“嘿,有冲去城下的!云梯靠上了!”
多多古兴奋指着远处。
“哎呀,这帮贼子,竟用了滚油!”
“怪哉,为何他们守的如此有章法?倒不像绿林乌合之众?”
“栾将军不是要在薄弱处开几个口子么?怎得不见效果?”
冉闯嘻道:“你听那镖师瞎扯,方才巨石砸上都无用,我看呐,这城墙浑然一体,根本就没有薄弱处。”
一场大战,从上午,战至夜晚,双方疲倦的厉害。
栾定宗有心在祁六面前立功,竟是下了严令,不许休息,连夜攻城。
攻守双方咬牙强撑,足足打到第二日天明。
城墙斑驳,死尸横卧。
十辆撞车,相继被火矢引燃,倒在城门前,燃起浓烟。
栾定宗没辙,只能鸣金收兵,稍作休整。
他来至祁六面前,恳请调用阮家私兵,接替攻城,并说道:“如今城内敌军皆疲,生力军一鼓作气,他们必然不撑!”
“这个……怕是不行。”祁六摇头,“阮家皆是骑兵,不善攻城。”
栾定宗见其不答应,也不敢强求,毕竟他没名没分,只是受栾歇所托,才不得不领兵,对行宫内的权利争斗,更是不曾了解,以致半点没有起疑,只是退而求其次说道:“既不善攻城,不妨佯装叫阵,让他们不得安宁,我也好让属下儿郎们趁机休息。”
祁六同意了。
命一千兵马,在城墙外叫骂,作势佯攻。
与此同时,鸡眼再次放出飞鸽,告诉张聘好好休息就行,不用理会。
栾定宗打算休整三个时辰,待到晌午再度攻城。
祁六点头默许。
攻守双方,皆放心的睡了三个时辰。
晌午战斗继续。
入夜时,久攻不下的栾定宗急了,兵行险着,决定卖个破绽,引对方出城袭营。
鸡眼消息发出,飞鸽从众人头顶飞过,进入城中。
张聘没上当,整夜未出。
栾定宗苦等一夜,哈欠连天,无奈返回睡觉。
大康城升起城门,精锐齐出,驰骋入营,一番冲杀,连大旗都被夺了去。
好容易抵御住的栾定宗,望着不足三千的兵马,欲哭无泪。
一个人悄悄面见祁六,表示他有理由怀疑,军中出了奸细!
“啊,何以见得?”做贼心虚的祁六,与随身护卫鸡眼对视一眼,皆有点紧张。
栾定宗哭诉道:“巧合太多!除非守城将领能掐会算开了天眼,否则点子怎会如此的背?!”
祁六稍稍放心,表示天下能人异士层出不穷,遇上善推算卜卦者,也不出奇。
随后更是语重心长的安慰道:“本公始终坚信,我等上下一心,绝无二意,将军也不要多想,省得自乱阵脚。”
“是,末将明白!”
“如此甚好,不知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栾定宗道:“我决定施展苦肉计,让我的副将故意受刑,然后叛逃入城,届时里应外合,必然奏效!”
“呃……这个节骨眼,对方定会小心,如何让人信服呢?”
栾定宗微微咧嘴:“祁公可知要离刺庆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