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流至乌土城外,四下一片汪泽。
见状,方少廉后知后觉,立即命人请示祁六,欲造船攻城。
祁六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听到造船攻城的打法,觉得很不错,便应允了。
张冬岭无言以对,只觉得原先将祁子陆视为萧王大敌,是自己过于慎重。
方少廉任命方家一名护卫为先锋,领三百人划船去了乌土城外叫阵。
负责守城的将领是李维丹胞弟,唤作李维清。
站在城墙往下一看,久久不发一言。
有属下过来询问,要不要放箭,他都摇头拒绝,表示让对方就这么飘着吧。
临时造出的小船,哪儿载的了攻城器械?
即便带上云梯,这四下里全是水,又如何立的起来?
方少廉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即下令,让将士们带上钩锁攀墙。
这下好了,守城敌军什么也不用干,只需拿着刀隔断绳索就行,而且由于船只晃荡不稳,搭弓射箭都没了准头,大可将身子探出城墙,当着人家的面慢慢割。
一场攻城战,彻底沦为闹剧。
消息传入登中,帅帐中鸦雀无声。
站祁六身旁的张冬岭,几乎忍不住拍手叫好。
只因在他看来,亲临前线的祁子陆,面对伊山、乌土皆颜面尽失,估计这令尹之位保不住了!
“先前本公对仲孙明季网开一面,给他不少机会。”
“事实证明,是本公优柔寡断。”
“方少廉毫无章法,异想天开,陷百姓于江水,毁良田不计数,其罪当诛!”
祁六黑着脸,一副气至极点的模样。
“今儿个谁都不许求情!”
将士们噤若寒蝉。
自大风镇返回的仲孙离,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当初自己为弟弟求情有效,是祁公给仲孙家面子,不免更为惭愧。
“邓夏!”
“末将在!”
“本公任你为监军,现在就去前线,把方少廉的脑袋砍了!”
“是!”
“阮玉成、齐刘海!”
“末将在!”
“呜呜!”
“你两位即刻前去接任,那六千兵马,归你二人统领,务必拿下乌土城!”
“是!”
二人一猿领命离开。
帐内诸人,无人提出非议。
毕竟方少廉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至于为何让阮玉成接任。
谁让人家刚在大风镇打了胜仗,有底气呢?
一番连敲带打,曲家、仲孙家的私兵,死的死,逃的逃,崔家、方家的私兵,则入了自己手中。
祁六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
尽管动作快了些,做的也不隐蔽,但至少在这个节骨眼,还没人深度猜测。
只要再帮助张聘,将栾家与那帮士族亲卫整个干净,对他来说,这应南就再无阻碍了。
为转移虎塘那帮官员世家的注意,祁六还故意遣人回去放出风声。
把姜士隆撰写花名册的消息放出,且透露出自己有意秋后算账的态度。
如此一来,再有申相寺推波助澜,那帮士族、官员,就不得不设法与盐帮撇清干系,对前线的关注,不再如先前那般强烈。
众将士陆续离开。
张冬岭见帐中只有自己与祁六,禁不住开口询问:“你究竟打算做什么?方少廉是冒失了些,但他掘堰之前,可是告知了你!难不成你是故意的?你想将方家的兵,送给阮家?还有那头猿猴什么情况?为何让它担任副将,你当真没人用了吗?”
连珠带炮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但这涉及心中大计,祁六没法回答。
“你……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