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镜杨,你不会是想让我在那儿监工吧?!”
一想到若是这船建个三年五载都完不成,自己岂不是要一直被困在那儿。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出声拒绝,“我不同意啊,我还得回去陪婉儿呢。”
陶镜杨此刻满心都在琢磨着图纸的细节,哪有空理会范闲的抗议。
此刻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远了。
李承泽没急着去追,反而伸手扯住范闲,“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监工吧,朕允许你结交党羽。”
“什么结交党羽,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范闲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不过心中几乎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让滕梓荆去监工吧。”
一想到自己即将有篇史诗巨作问世,范闲嘴角便控制不住的扬起猥琐笑意了。
“滕梓荆?这个名字听着怪熟悉的。”李承泽微微仰头,脑海中闪过一些久远的画面。
那时,他还曾帮着姑姑一起参与刺杀范闲来着。
这个名字似乎就是在那时候听闻的。
范闲在脑海中顺着这篇文章,一边抽空回答道,“他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自从上次负伤后,便回我老家去了。”
在范闲的印象里,滕梓荆这小子向来没什么大志向。
如今的日常,就是在范家老宅子里安心当管家,过着平淡闲适的日子。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徐徐漫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春日的暖阳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影。
......
商讨造船图纸的事儿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殿内众人的精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漏斗一点点抽干。
待敲定最后一版图纸之后,殿中便只剩下了陶镜杨和李承泽两人。
工部的那些官员们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又疲惫的身子,缓缓离去。
这边的陶镜杨和李承泽也好不到哪儿去,现下都是头晕眼花、头昏脑胀的。
仿若脑子里被人塞进了一团乱麻,思维都变得迟缓起来。
殿外,苏公公心急如焚,在外头不停地踱着步,转了一圈又一圈。
急得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见工部的人终于走远,他才敢小心翼翼地进来传话。
苏公公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抬手虚虚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语气里满是焦急,
“陛下,皇陵那边出事了!”
两人听闻,皆是一愣,脸上同时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皇陵还能出啥事儿?难不成是老坟让雷给劈了?
前几日春雨绵绵,确实打了几场惊雷,有几声甚至给陶镜杨都打醒了。
冷不丁还以为是热武器战争又爆发了呢。
李承泽见苏公公如此焦急,脸上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心不在焉地问,“说吧,什么事。”
他不太关心什么皇陵不皇陵的。
苏公公机警地环顾四周,见没其他人后,才悄悄地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纸,双手微微颤抖着递上。
信纸缓缓摊开,其上的大意约为:守陵先妃私自诞下一先帝遗腹子。
此女庞氏,原本在宫中就不受宠,先帝驾崩之时,她才刚刚怀有三月身孕。
只因平日身体就不算好,孕期反应又不明显,以至于连她自己也浑然不知。
稀里糊涂地到了皇陵守墓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