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上官苓拉到自己身边,又吩咐宫中的婢女奉上茶水点心道:“这两天辛苦你了吧?”
“辛苦?”
上官苓满脸不解地眨了眨眼道:“皇姑奶奶此言何意?”
太后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容,语气亲切道:“哀家都已经听说了,前些日子镇国公夫人带着女儿,随皇后的母亲一同来到了京城。镇国公府的那位小姐刚进京没多久,就突发了心疾,从宫中请去不少御医前去会诊,始终不见效果。幸亏你出手及时,才救了镇国公府小姐一命。妞妞,哀家没想到,你这一手医术,倒是得了你父亲不少真传。”
上官苓这才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皇姑奶奶,您和镇国公府的人很熟吗?早知如此,我就不收朱夫人一万五千两治疗费了。”
太后闻言又大笑了两声道:“你收镇国公府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哀家都已经听人说了。虽然一万五千两银子不是什么小数目,但和人命相比,还是非常廉价的。再说,这笔钱也是她们镇国公府应当拿的,谁让那镇国公夫人有眼不识金香玉,尽做一些不招人待见的事情。妞妞,哀家命人请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若遇到不想做的事情,不必强求自己去做。你爹上官祯是咱们上官家唯一的一根独苗,身为他的嫡亲姑母,这些年我没能替他父母对他尽到做长辈的义务,如今他唯一的女儿只身来到京城,我这个当姑祖母的要是没能好好照拂,待日后你爹娘来了京城,还说不定跟我怎么喧闹。”
上官苓笑道:“皇姑奶奶,您快别这么说。我爹虽然脾气大了一些,却并非是不讲理之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我一个小辈,跟您老人家喧闹呢?再说,从我进京直到现在,并没有受过任何委屈。就算镇国公夫人一开始对我的态度的确是刁钻刻薄了一点,当她知道我是安乐侯的女儿时,对我的态度也好转了不少。”
虽然心里对镇国公府那母女俩依旧没好感,但她是个懂事的姑娘,不想因为自己的喜好,便在太后面前讲别人是非。
想了想,她突然又问道:“对了皇姑奶奶,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既然镇国公当年被封为一品官员,为何偌大的京城,却没有镇国公府的一席之地?”
听香兰说,朱氏一门当年得到封赏和功勋之后,便举家迁至陈州,在那边一住就是二十几年。
太后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朱家这镇国公的功名,在当年得的并非是那么光彩。按照朝廷的惯例,但凡被封为王侯公爵的大臣,都有资格在京城拥有自己的府邸。可是朱天赐当年却做了一件令先帝爷不喜的事情。说起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二十几年前,朱天赐有一个最小的妹妹,名叫朱莲玉,相貌身材样样精致,深受先帝爷喜欢。先帝爷当年本打算将朱莲玉纳进后宫当妃子,偏这朱莲玉无心为妃,甚至还胆敢违抗皇命,与心上人做出私奔之事。这还不打紧,最让先帝爷无法忍受的就是,朱莲香和心上人私奔逃走,竟是朱天赐一手安排所致。”
闻言,上官苓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那朱家岂不是犯下了大不敬之罪?”
太后摇了摇头道:“按照我朝律法,朱家的确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理应当诛。幸亏先帝爷仁慈,并没有因为一时之怒,对朱家赶尽杀绝。毕竟朱天赐当年有功勋在身,如果先帝爷因为一个女人便对有功之臣痛下杀手,难免会失了人心,违了天意。但也正是从那时起,先帝爷对朱天赐生出了忌惮,原本打算留在身边重用的人,就这么被他一纸诏书,调去陈州,直到朱天赐因病过世,都没能得到先帝爷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