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钱还够吗,我可以借你几万。”许静惋惜又心疼地问。
张沫无语地看着她:“你听不懂吗?我快死了。我这个人现在没爹没妈、无亲无故、没钱没工作,真要死了,到时候谁还钱给你?”
许静忍了一路的眼泪这个时候终于掉下来了:“呜呜,可是我就是想借你。”要不是今天遇到了张沫,她的人生可能就彻底走到弯路上了。
她们俩同龄,张沫才25岁,明明还那么年轻。她真的很想为张沫做一点什么。
张沫笑了,语气终于温柔了一些:“真是个好姑娘。难怪那渣男骗你呢,要不是我马上就去殡仪馆报到了,我都想骗你一笔。”
许静:“呜呜......”
张沫小嘴抹了蜜:“哭吧,多哭哭,脑子里面的水就会少一些。”
许静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这正哭着呢,张沫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我是......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等电话挂了,许静擤擤鼻问:“去哪儿?换目的地吗?”
张沫:“是。”
许静:“哪儿?”
张沫:“殡仪馆。”
许静惊恐:“......你现在就要去报到?”
眼见着许静又要开始掉眼泪,张沫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我那25年没有见的爹死了,我去认个尸。”
许静:“..................”
.
一路再无话,张沫在殡仪馆门口下车了。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刮得她的脸颊生疼。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是个很干瘪的老头,六十多岁的样子,枯黄的头发,干瘦的体型,还没有穿着长靴的张沫高,耸肩驼背,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
一看到他们下车就迎过来,犹豫着问哪一位是张沫。
张沫下车,身姿挺拔,神色冷漠:“我是。”
老头自称是她父亲的助理,可以叫他江伯。
许静在驾驶室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但是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张沫转头对她说:“你记住,你下次再闭着眼睛乱找渣男,我死了之后就用筷子把你的猪脑子带到地府去涮火锅。”
许静打了个寒战,哭着开车跑了。
张沫一路跟着江伯,来到了存放尸体的位置。
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尸体。
因为摆在张沫面前的,是一个骨灰坛。
骨灰坛安静地放置在那里,承载着一个生命的全部终结。
旁边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自称是殡仪馆的馆长,不知为何,看起来十分紧张。大冬天的,满头大汗。
“......”张沫漠然看向江伯,“江先生,我认为,认尸的前提,是至少还有尸体。”
不管这个里面装的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们之前的情谊可完全没有到所谓的“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毕竟,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张沫还不到一个月。
说着,张沫看着骨灰坛旁边的一张标签,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汪衡。男。52岁。死因:火化。”
张沫:“......”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放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