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禛:“……”
这便是这辈子他与黎末辛之间的阻碍了吧?
他耐着性子给小娃娃剥了花生,正准备走,小女娃又拿起一颗给他,“剥……”
“让你娘给你剥去!”他不耐烦地将小女娃拨到一边,却不想小姑娘没站稳,摔在了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禛哥哥推我……禛哥哥推我……”
叶禛再次:“……”
他抬眼,便见黎末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又害怕地朝父亲身后躲了躲。他欲哭无泪,深知这便是这辈子被讨厌的原因。敷衍,且敷衍。
要说司命老儿没有心那倒也不是,满月酒过后,黎末辛父亲便举家搬到了叶家旁边,两家常来往。
叶禛心想,小孩子嘛,哪里会记得那么多事?日子久了便会将那事忘了。日后只要他对她好,她便会对自己改观。
不成想,他还未来得及表现自己,当时被他推到的那个女小女娃家也搬了过来。那女娃与叶禛是姑表兄妹,姓,名曼青,相较于黎末辛那个不知隔了多少代的表妹自然亲厚得多。曼青姑娘也认真地履行着她作为工具人的职责,只要黎末辛出现,曼青一定会紧随其后地过来,让叶禛不耐烦,从而让黎末辛越加害怕叶禛。
这一日,他刚得以与黎末辛独处,曼青便拿着纸笔过来,让叶禛教她写字。被黎末辛误会了多年,叶禛就算再有什么不耐烦,也得忍着。结果,他教着教着,再抬头时,黎末辛已经不见了。
叶禛头疼地看着正低头写字的小姑娘,不禁腹诽,棒打鸳鸯是要遭天谴的啊小姑娘。转而又一想,这姑娘也许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说不一定回天宫去还会升官晋爵,惨的就只有他自己。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少年,黎末辛与叶禛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之前还能因为大家都是小孩子,能在一起玩儿,待年岁渐渐增长,有了男女之别,他就很难再见到黎末辛了。而他也被父亲关在家中念书。
叶俊杰官居户部侍郎,深受皇帝的器重,所以也希望子承父业,对叶禛读书一事极为严厉。但叶禛好歹也曾是卫国的皇帝,又怎么可能做羌戎的官?所以对考功名这件事就只是装装样子,读到十七八岁的时候仍旧只是一名童生。为此,叶俊杰受尽了同僚们的耻笑。
叶夫人不忍见丈夫天天斥责儿子,便说什么自古都是先成家后立业,若是叶禛成了家之后,便会懂事,便张罗着给叶禛说亲。
提起说亲,叶禛自然是高兴了,心想若是上黎家提亲,黎表叔定然不会拒绝,那黎末辛不管答不答应都得嫁给他。婚后他一心一意对黎末辛好,她自然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他这边想得美滋滋,但叶夫人请的媒人却是向杜家去。
听说此事时,叶禛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当即反对。
“曼青生得漂亮且性格温柔,哪里配不上你?”叶夫人皱眉不悦道。
“可是……可是孩儿只把她当妹妹啊。”
“成亲之后你把她当妻子便可了。”
叶禛:“……”
这也行?
不管叶禛反对与否,叶家的三书六礼还是朝杜家去了。难道这一辈子的不得善终就是相逢不相识,又各自安好?
想到此处,叶禛怎么都不甘心,不能就如此坐以待毙。所以,趁着夜色,翻进了黎末辛的院子中。
黎末辛听见屋外响动,便打开窗户往外看,刚打开窗户,就见叶禛从黑暗中走来。她被吓得忘记了叫人,愣愣地看着他,“你……”
叶禛看着她,神色颇为严肃,“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黎末辛一脸警惕地靠着他。
“黎末辛,我中意你。”
闻言,黎末辛心下一跳,“你不是要成亲了吗?”
“要成亲了不是成亲了。”因为急于解释,他的语气重了些,黎末辛听了不禁有些害怕。
见此,他忙换了副口吻,柔声道:“我中意你,这辈子非你不娶。”
“可是你家三书六礼都去了杜家,想反悔也不成了。”黎末辛看着他一脸认真道。这听起来像是遗憾,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他,自己与他不可能。
谁知叶禛没有听出其中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日子还没有送过去,人也没有娶进来,不必担心。”
“可我已经许配人家了。”黎末辛皱眉道,“多谢哥哥厚爱,若有来生……”
“别提来生!”他不悦地打断道,“今生,今生我必须得到你!你许给谁了?谁还敢抢户部侍郎家儿媳?”
“吴杨。”
叶禛:“……”
吴杨,丞相吴起的大儿子。
叶禛牢牢地看着她,“吴杨是吧?好,我知道了。”
黎末辛心下一沉,“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劝他不要娶你。”
“你可不要胡来。”
叶禛笑了笑,“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放心,我自然不会做让你害怕的事。只是黎末辛,你是我的人,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别人休想染指半分,任何形式上都不能!你暂且等着我,你若是匆忙嫁给他了,我能做出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他说着,又转身消失在夜幕中了。
黎末辛看着他,心里蒙上一层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