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你可以叫我师傅(2 / 2)星域凡界首页

医护人员迅速将夏明带上车,采取急救措施,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

下午放学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夏先树在屋里愁眉不展,“唐晓,我眼皮一直在跳,他们俩兄弟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唐晓在屋里耐心回道:“没事的爸,有夏明那小子在,虽然他平时不靠谱,但就他俩的感情,有事夏明肯定先上的,况且路上还有其他大人呢!”

夏先树想起以前那位算命先生说过的话,不由得双眉紧锁,“夏劫……你不会出事了吧。”

夏劫待在医院走廊,漫不经心的来回踱步,经过的路人把他撞倒在地上,他也毫不在意,眼神空洞的望着抢救室。

村里邻居惊慌失色的朝夏家喊到:“夏先树,唐晓,你们家娃儿出事了,快去医院里看,快呀!”

听到这,夏先树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瘫坐在凳子上,眼神慌乱不安,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想发出声音叫唐晓和陈蓉,可是卡在喉咙的声音就像是被人遏制住了似的,现他在大脑一片空白,有种说不出的绝望。

唐晓和陈蓉也听到了声音,夏雪出来发现他爷爷快休克了,立马喊了唐晓和陈蓉过来。

唐晓扶住夏先树,夏先树脸色煞白,焦急得踉跄倒下,他抬起头艰难的一字一字吐出:“快去~快去~医院,娃儿出事了!”

说完夏先树就失去意识倒地不起了。

来不及多想,神色慌张的唐晓交代陈蓉在家照顾夏先树和夏雪,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她匆忙收拾完,即刻飞奔出去,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呼吸之间已然跑到了村口。

现在村里刚动工修整路面,地上全算是石头和泥土,就算唐晓摔倒划破手臂也浑然忘记了疼痛,不顾一切的朝县城的方向跑着,到了大马路她已经累的不成人样,头发散乱夹杂着汗水随风飘荡,路过的摩的大哥好心给她捎到了医院。

唐晓刚下车脚步还未曾站稳,猛的冲进医院,全不顾护士医生的阻拦,“儿子,我的儿子在哪!”

到了急救室门口,看见站在门外的夏劫,急如星火般冲到夏劫面前,双手死死抱住夏劫不停摇晃,“夏明呢,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夏明呢?!”

眼看着夏劫愣神不说话,唐晓眼睛焦虑不安的盯着急救室,她抱住夏劫的双手越发用力,害怕她担心的事发生,唐晓低头继续呵斥询问:“夏劫,你哥夏明出什么事了,你们放学做了什么?!”眼看夏劫没有回应,唐晓实在忍受不了焦虑和悲伤的情绪,疯狂扇夏劫的脸,可是夏劫始终一言不发,浑身是血,紧紧抓住书包,低头不看唐晓一眼。

医院走廊的行人看见了这里的情况,匆忙过来制止唐晓,急救室的医生也出来告诉她安静,唐晓扑过去想问医生情况,还没等她反应,医生就关门进去了。

夜幕降临,医院走廊的喧嚣逐渐平息,医院昏暗的灯光照射在夏劫和唐晓身上。

医院走廊安静的仿佛只有唐晓一人的心跳,夏劫面如死灰,静静待在灯光下的角落一动也不动。

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乍然间出现的医生打破了宁静。

医生双手背在胸前,向他们深深鞠躬表示歉意,“你们是孩子家长吧,抱歉,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了,我也无能为力了,请节哀顺变吧!”

唐晓抬头看着弯腰鞠躬的医生,情绪悲痛的摇头,“不可能的医生,你说啊医生,不可能的,你快告诉我啊医生!”

“非常对不起女士,我们没办法挽救他,请节哀!”医生后面两个字充满了悲痛,铿锵有力的吐出,直逼唐晓的心脏!

听到节哀两字的唐晓声泪俱下,转眼间消失再病房外,她望着安详躺在床上了夏明,身子一软,跪趴在床边哭的泣不成声,悲凉凄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医院。

翌日回到家,夏先树听到消息后也被送进急诊,好在赶来的及时,现在的情况已经无碍,只不过一直昏迷着。

几天后,夏成业和夏继业也放下手里的活,急速赶了回来。

这几天夏劫身上多了许多伤痕,皮带抽打留下的,烟头烫伤的……,棍棒打断好几根,夏劫在夏成业的暴打问责下,没有任何表情动作,硬是未曾吐出半个字。夏雪好几次想冲上去阻拦,最后被夏成业锁在房门里,任凭她呼喊哀求。

在夏明死亡四天后,警察找上门了,告诉他们找到肇事司机了,给夏家说明了情况后,夏家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个子被警察带走了,唐晓望着被手铐拷着的大个子背影抱头痛哭,她眼里不停闪着泪花和不舍,彷如被带走的不是大个子,而是她儿子夏明!

转天夏先树出院了,面容消瘦的他走路也颤颤巍巍,失去一个孙子对他打击不小,在医院护士关心他的身体,喂给他吃饭,各种营养品,他都拒之门外。现在刚回来,看见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夏劫,顿时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夏先树眼眶红肿,眼泪一点点砸下来,他不顾自己身体的状况,抡起手上的拐杖,狠狠的抽在夏成业身上,夏成业也不反抗,任由父亲发泄情绪。

……

夏明头七,夏家亲戚,远亲和村里人都来参加他的葬礼。

就在夏明即将入土为安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劫,在这一刻骤然爆发了。

夏劫扑通跪在还未入土棺材旁边,失魂落魄的小脸上,泪水如暴雨落下,他声嘶力竭的释放着情绪,悲痛哭声如激昂的进行曲,沉重的回响在所有人心上。

夏先树也闻声止不住的落泪,他想去搀扶夏劫,可是他怎么拉扯,夏劫就像钳进地里,稳稳的跪在那里。

夹杂着哭声夏劫抽咽着喊到:“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弄伤他,他就不会报复我,夏明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夏劫跪着转过身面向大家失声道:“晓姨,爷爷,你们打我吧,狠狠的打我把!”

夏劫跪爬着前进,爬到唐晓面前,一边哭,一边用手攥紧唐晓的手来扇自己。

唐晓眼巴巴看着夏劫,手里没有丝毫动作,那只手也从夏劫手里挣脱,泪水也从眼眶落下,她想俯身安慰夏劫。

可夏劫就不停的扇自己,这件事就算家人都能原谅她,夏劫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夏先树看不下去了,转身嚎啕大哭着,夏雪也跟着哭的梨花带雨。

大家手里放下了棺材,夏成业递给夏继业一根烟,在一旁坐下默默点着,可早已被泪水打湿的烟,无论怎么打火,依然点不着。兄弟两人就相互埋头抱着,劲量不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声音。

夏劫还在不停的扇着自己,手上也越发用力,竟然直接给他自己扇得昏死过去,夏先树急忙抱起他带回了家里。

天空赫然下起了暴雨,大家眼疾手快,赶在暴雨淹没这里之前,把夏明的坟墓砌好。

……

自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后,天气冷了几天,然后忽然暖和起来,并一直沉浸在这种暖洋洋的氛围里,夏村再没有下过雨。

当最后一团残霜也消融殆尽后,绿茸茸的草尖全部都冒了出来。

一个带着高礼帽,身着笔挺西装的老者突然出现在院落里,他慢条斯理的走向门口,轻轻扣响了门扉。

“夏老,在否,老夫来看望你了。”

闻声出来的夏先树看到老者瞳孔微微一震,惊讶的说道:“您怎么来啦?”

望着脸色憔悴的夏先树,玄赫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内,随即礼貌开口:“夏老,您近来可好,老夫按照八年之约,来找夏劫了。”

夏先树听到夏劫二字,眼神顿时失去了光泽,悲不自胜的叹气。

屋里陈蓉和夏雪听到有人谈及夏劫,也出来了。

“爷爷,这个伯伯是谁呀?”

“哦,他是爷爷一个朋友,来看看爷爷。”

陈蓉没见过玄赫,好奇的端视着他

“爸,您朋友啊,我刚才听到是来找夏劫的,他会不会是……”

玄赫听出来陈蓉话中的意思,连忙打断说道:“唉,不是的女士,我就是来看看夏劫。”

陈蓉狐疑的看着玄赫问道:“那您怎么知道他的?”

夏先树立即抢声说道:“我之前告诉他的!”

陈蓉没在问,带着夏雪回屋了,临走夏雪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玄赫,然后扭头问陈蓉,“妈妈,夏劫哥哥在医院,我们要告诉那个爷爷嘛?”

陈蓉没有理会夏雪的话,继续带着她回屋里去了。

“夏老,您孙女刚才说医院的事……”

“唉,玄赫先生您跟我进屋吧,我和您慢慢说。”

公伯玄赫跟着夏先树来到他的房间,夏先树倒了两杯水,两人相对坐在凳子上促膝长谈。

夏先树望着玄赫欲哭无泪的说道:“夏劫他自从他哥意外去世以后,就抑郁了,前段时间突然疯了,把他又转到市里精神病院里去了。”

“他哥?怎么回事”,公伯玄赫疑惑的看着夏先树。

“就是唐晓的孩子,你可能见过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刚才没看见她呢。”

“我那孙子死后,我这儿媳妇和我小儿子就搬城里去了。”说完夏先树抹去眼角的泪珠,无奈的摇了摇头。”

玄赫朝夏先树拱了拱手,然后说道:“夏老,可否允许老夫前去看望他一番?”

“当然可以,只怕他现在疯疯癫癫的,没法交流啊,除了我去看望他,他还能和我互动一会,其他人,一进去病房,他就朝他们动手,扔砸东西。”

“夏老请放心,老夫自有分寸,不会伤着他!”

“嗯,您去吧,我告诉您地址。”

晚上月光皎洁,星空闪烁这光辉,玄赫披星戴月连夜赶到龙湾市的安宁精神病院。

公伯玄赫暗中打昏一名医生,换上了他的着装,悄然走近病房。

玄赫刚走进病房,迎面就被突然袭来的拖鞋打中,他不紧不慢的从脸上拿下拖鞋,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昏暗无光的病房里蓦然传出一个诡异的声音,“你是谁,滚出去,你们休想带走夏明!”

随即他嘴里嘻嘻哈哈的说着:“夏明我们来玩躲猫猫吧,你当鬼,来抓我呀!”

闹腾了一会,夏劫又抱着一个相框在角落里发呆,玄赫走过去,他也没反抗。

躲在角落里的夏劫看见身边的人,吓的连忙后退,抱着相框窜到一旁不敢出声。

“别害怕,我不是来带走夏明的,我是来和你交朋友的。”

夏劫警惕的望着玄赫,手机抱紧相框,冷冷道:“我不信!”

“我是来和你们做游戏的,你看,你问问你哥他愿不愿意和我玩呀?”

“老头,你真能看见我哥?”

“当然能啊,他就在你身后,不是嘛?”

夏劫转头看着身后空无一物的空气,嘴里喃喃自语。

“好吧老头,我们相信你,你来当鬼,来抓我们吧!”

公伯玄赫转身闭眼,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接下来,夏劫势如闪电的抱着相框飞快钻入道病床下,他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玄赫被对着「他们」温和一笑开口:“藏好了吗?”

随着倒计时结束,整个房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夏劫在床下,视线紧盯着玄赫不放,他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小心的把身子往里挪了一下。

过了一晌,夏劫见老者迟迟没有动静,小心从床下探出头查看,只见老头漫无目的地在周围四处张望,“看样子他该没找到「我们」!”

夏劫把头缩回床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抱着相框说着悄悄话。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夏劫犹豫要不要再出去看一眼的时候,老者现在远处谈笑自若的自己说着,像是说给他们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孩子,在躲藏逃避的不是你哥哥,而是你呀。”

紧接着他又说到:“你若一直在逃避自己,把自己内心藏起来,那又如何对得起你哥哥舍身救你的性命啊!”

夏劫没有作声,他默默的看着手里的夏明的相片。

“我相信你哥哥一直守候在你身边,那是因为他还放不下你,你不能一直这么消沉下去,这样怎么能让你哥哥放心。他陪不了你一生,这条路很长,还得你自己坚强走下去。”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哥选择救你是因为他认可你这个弟弟,你要尊重他的选择。逃避现实,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的不是对他的回报,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他的。”

夏劫低头思量片刻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他。”

“当然,只要你的思念足够强大,一定能传达到他身边,他会收到你的心意,也许你们就有再见的机会。”

“曾经有人送过我这么一段话,我现在将这句话送给你【踏碎虚空破星辰,花开彼岸候一人】,意思是只要你足够强大,你们思念一定会到达彼岸,回响在所念人心中。”

夏劫从床底爬出来,抱着相框慢慢走到老者身边。

公伯玄赫和蔼望着他,缓缓说道:“我说的不一定会实现,但是这份感情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你要好好的回应你哥哥的心愿,让他安心,知道嘛?”

公伯玄赫轻轻扶着夏劫,夏劫没有回避反抗,于是又继续语重心长的对夏劫说到:“你现在还有你爷爷,你要带着你哥哥的期盼,勇敢坚强的活着,不要辜负他的心意。你哥哥的失去已然成为了遗憾,不要在让爱你的爷爷,再离你远去了,要珍惜眼前人才对!”

夏劫的眼神逐渐清澈,那被黑暗阴霾笼罩的内心世界,也照射进了一束光,“没错,我还有爷爷在,我还有爷爷在……”说着说着,夏劫扑到公伯玄赫怀里,久违的放声痛哭起来。

玄赫低头痛心的看着夏劫,臂膀温柔搂住这个孩子,任由他在怀里挥洒泪水。

哭了一会后,夏劫哽咽着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公伯玄赫问:“老头你是谁呀!”

公伯玄赫低眉含笑,用慈祥的语气说道:你可以叫我师傅!

……

黑暗中,“哎哟,痛死我了,这里是哪里呀,我是到了地狱了嘛,早知道要下地狱我就不干那么多坏事了!”

“这里黑压压的一片,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和我在电视里看过的地狱不一样啊。”

在黑暗中走了不知多久,依然没看到任何出口,这里没有光线,伸手不见五指,到处安静的吓人。

“喂,有人嘛?哦不对,有鬼嘛,黑白无常?阎罗王?有没有鬼啊,我下地狱了,还不来接我嘛?”

我呼喊着还是没有鬼回应,走着走着周围好像突然起了诡异的雾气,我继续向前摸索,在不远处好像看见一丝光线。

于是乎我兴奋的狂奔过去,随着距离接近,引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的巨门,但是门上没有我想象的那两个门神,取而代之的事各种复杂的图案和诡异的符号。

我踮起脚尖,不停的扣打着门上的铁管,敲了半晌之后,巨门泛起红光,缓缓打开。

进去之后里面啥都没有,正当我疑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我吓的猛一回头。

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子,我惊讶的发出疑问:“你是谁?”

长头发的红发男子沉声回答:“这要问你自己。”

“我自己?,我都自己死了,我怎么问自己?”

红发男子摇头沉默。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好好想想你是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

“目的,啥目的?”

红发男子眼神凝重,他忧心说道:“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留下还是从新开始?”

……

“什么意思?”

红发男子再次沉声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我最后一次机会,去或者留?”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让我留下是让我留在这里?重新开始又是怎么一回事?”

思考一会之后我还是决然说出了那个答案。

“我要重新开始!”

红发男子眉间攒起一抹喜色,毫不犹疑开口:“好!”

“如你所愿,那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完成!”

“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