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走的太快,羹汤受了颠簸,溅出些许湿了我的手,我却浑然不知。
他到年岁了,自然要被赐婚。
可这事他没有与我提过只言片语。
转而我又懊恼的想,我算个什么,哪里值得他提上一嘴?
回到屋子里,我再无胃口,将酸枣汤放在一边置之不理,呆坐在灯挂椅上,看着那炖盅上的百合花纹样发愣。
脑子里时而惦念起楚国状元糕的香气。
时而又想起萧律收下楚国郡主一枚玉佩,拿红线串了玉佩,郑重挂在我脖子上。
而我还没活够,怕郡主找我事儿,当然不敢收的。
才是去年的事,好似过了许久,久远到再回想起来,总觉得不真切。
天南地北胡思乱想着,葫芦隔着门来喊我。
“景姑娘,殿下让您伺候沐浴。”
葫芦是府上打杂的下人。
我不想见萧律,捂着肚子随口推脱,“哎呀,吃坏肚子了,赶紧叫别人去伺候吧,别让殿下久等了。”
葫芦不疑有他,急着去给殿下回话,走得很快。
我把绸缎被褥收了起来。
宁安侯的话也是给我提了个警,我一个楚人,在昭国便是越不起眼越好,一旦惹眼,于我是杀身之祸。
除了一床被褥,其他的似乎与别的婢女没有区别。
只是她们几个挤一间,我一人一间,还常常不在这屋子里睡。
我该主动去向殿下提这事,分几个婢女来与我同睡,也好显得我与别人彻底相同。
正寻思着这事,门被敲响,又是葫芦的声音。
“景姑娘,殿下说了,您要是不去,明日就让你真肚子疼。”
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去。
萧律已泡在温汤中,胸膛以上露出水面,锋锐的眼眸淡漠扫我一眼。
他神情时常冷硬,跟所有人欠他银钱似的。
我早已习惯,也不会去想他是不是心情不善。
熟稔的宽了外衣,衣袖挽到手肘上,跪地在汤池边,将他修长手臂从水里捞出来,一寸寸揉捏搓过去。
换另一条手臂时,他突然说道:“我要娶的人是太尉长女,秦芳若。”
如此笃定,看来赐婚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也不知这桩婚事单纯是圣意,还是他费心争取来的。
我恭谨不失分寸的道:“恭喜殿下。”
大抵是满意于我的乖巧,他神色柔和些许。
“你下来。”
我未动。
对于他的吩咐,我从未忤逆过,哪怕是他为质之时。
他重复一遍,不容置喙的口气。
“下来。”
我干脆立起身:“我身子不适,下不得水。”
下一瞬,我脚踝被猛地一拽,仓惶跌入温热汤池中,砸起巨大的水花。
他单手锢着我腰身,另一手扯开我胸衣。
我奋力推他,这种抵抗却显得徒劳又可笑。
羞恼之下,甚至要用巴掌扇他。
他扼住我手腕,一把将我拎到岸上。
我双手被他抓着举过头顶,不费余力压制得死死的。
我扭着腰挣扎,可湿透的衣衫,敞开的胸怀,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淌着水珠,更显媚态。
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我,眸中翻涌着骇人墨色,好似一头嗜血的兽。
他一字一字念我的名。
“景明月,你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