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午饭时间。
张山风看着桌上,简单粗暴的几个素菜,其中一个是腌菜,另一个还是昨晚剩下的!
本来极度饥饿的肚子,不知不觉就饱了。
机械式的咽下一碗米饭,期间还吐出了好几块小石子。
他回到自己房间,数了数死去张山风的毕生积蓄:被子盖住的二两碎银子,柜子下面有一个十两的银锭子,藏到靴子里的二十几个铜板……
老实说,相比大明普通人,他很富有,几乎相当于私塾先生一年的工资了。
但是与穿越的前辈们吃个饭,往桌上丢碎银子相比……
穷!
太穷了!
这点家当,要是他敢学诸位前辈,一顿饭丢几两银子,恐怕几天之后,多年积蓄就倾家荡产了。
他开始琢磨怎么赚钱:想吃肉,要顿顿有肉,就需要钱,要赚钱!
其实张山风清楚,一天三顿,每天都能吃饱,还能有几个菜。
在这个时代,放眼全世界,都是奢侈的生活了。
大部分人,现在一天能吃上两顿,每顿能吃个八分饱,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像他们家世袭锦衣卫千户,虽然辖区偏僻,但也算体面人家。
现在的张家,仅仅在有客人,或者逢年过节,又或者每逢十日一次的休沐,再或者某人强烈要求,才能吃上一口肉。
当然,之所以堂堂锦衣卫千户,过的略显寒碜。
除了捞不到油水,还有原因周氏没说。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从张老三那一辈起,家里每年收到的孝敬钱,很大一部分,年末都会包成红包,给英国公送礼!
虽然没啥实际意义,但能攀上国公爷,抱上这么粗的大腿,很多人求都求不来。
这是用钱买不到的超级大腿!
只是这样一来,年末要送个年底鸿运大礼包。
国公府有喜事,又要送上喜庆大礼包。
唉,小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与大富大贵之人结交,不是那么容易的!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吃惯了大鱼大肉,喝过了白的,红的,黄的,啤的,再让张山风吃回带石子儿的白米饭,显然是一个非常苦难的事情。
此时的张山风,每天做梦都会流口水,念叨着:八宝鸭,烧乳猪,烤全羊,红烧牛肉……
多少次午夜梦醒,张山风都会擦干口水,然后更加坚定:赚钱!
我,要顿顿吃肉!
我,还要养几个真正的漂亮丫鬟暖床……嗯额,红袖添香!
当然,最重要的,他要开始琢磨怎么造枪械!
这是非常非常非常耗钱,而且未必有成果的事情,毕竟这个时代,锻造工艺堪忧。
纯手工制作,除了结实耐糙,它还很耗钱!
于是乎,张山风开始了他的大明创业之旅。
A计划:做一个低调,有内涵的文抄公!
计划内容是这样的:将后世的文学作品写下来,然后找一个书局印刷开卖。
然后,理论上,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错了?
张府很大,可以在院子里画很多圈圈,国师,麻子,老怪……名字都给写上去!
张山风暗自嘀咕:“既然写书,首推四大名着!
不过这个时期,三国水浒已经不可能了,西游记年代太近,不能写,可能会撞上。
大疯哥就那么点墨水,侵权官司是打不过的,那么只剩下一个了……
反正等老曹出生的时候,大疯哥已经死成渣了。”
来人!
品茶!
焚香!
布置书房,乐呵呵的养气,准备伪装大文宗。
但是!
现实是这样的:张山风前世是大学毕业,在二十世纪末是高材生,数理化全面优等生,自然不在话下,文言文也还过得去,略懂。
但是,这是在大明!
不说毛笔不会用,明代的繁体字,他也认不得几个,一时半会儿不会写。
大张就更加别提了,拿刀的手,拿笔却在抖。
大嫂也是军户的女儿,祖上就没读书这个概念,能放下刀,学刺绣,已经堪称贤惠了。
剩下一个老管家福伯,这老头打起架来,那是老当益壮。
让老头提笔挥毫,张山风感觉:老管家可能会当场暴毙,死给他看!
还有个丫鬟秋灵?
算了,她才刚刚吃饱,养成之路,还很长!
一家三口,带一个老字辈的老管家,和小字辈的丫鬟。
一家五口,能踹气的五个人里,竟然……挑不出一个会写字!
张山风思索着:“难道大文宗之路,就此断绝了……吗?”
“不行!怎么能被一点小挫折难住了?”
张山风不服。
做人要学会变通!
我不会写,找人代笔。
好不容易请了一个老秀才,让他写一写《红楼》。
谁知:老秀才写了一截,拍案而起。
当然,人家不是赞扬。
而是——愤怒!
随着一声怒喝,刷一下,连笔带砚台就砸过来了。
大明的文人,习惯不太好。
说好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呐?
以后代笔,要找个……战斗力低一点的!
愤怒的老秀才,夺门而出,嘴里还怒骂着:小小年纪,尽想些龌龊苟且之事,光天化日,不知廉耻!
看得张山风目瞪口呆,难怪辫子皇帝要封杀,感情是这个原因。
破案了!
他非常庆幸:还好没有让他写《某某梅》!
不然这会儿,自己应该惨遭毒手了……吧!
一连换了几部大作,就连金大侠的神作《射雕》,都被张山风给搬出来了。
然而,才讲到女主出场,气氛陡然不对劲了。
一股莫名的威压,空前的寂静。
山雨欲来,似乎酝酿着恐怖一击。
张山风已经提前站在角落,手上拿好脸盆,做好战斗准备。
写字的穷秀才倒是斯文,想了半天,衡量了一下战斗力。
最终:只动口,没动手。
一场干戈,在实力面前,化为了玉帛。
人家不是不想打他,是打不过而已!
还好我机智,选了个战斗机中的弱鸡!
嘿嘿!
代笔的穷秀才,与张山风据理力争。
争的是:父母在,不远游!
好不容易圆过去了,又一场争辩到来:杀人偿命!
一番唇枪舌战,七天之后,张山风放弃了。
“岂不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兮?
此处应当先下聘礼,再唤媒婆……”
“岂有人能飞天乎,子不语怪力乱神?
此处应当改为……”
“岂能与鞑子称兄道弟哉,吾辈当驱除鞑奴,中兴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