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用月娘吊京都的其他冀国探子。
杜玉山不认为冀国只往他这里放了一个探子。
月娘得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必然会想方设法的传递出去,皇宫内部无法使用通讯,他们就只能靠自己。
可月娘太安静了。
她既不急促,也不冲动。
可她聪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那一日随口说的一句话里藏着什么样的机锋。
所以,她是猜到了什么。
还是,有恃无恐。
杜玉山原地踱步,最后脚步一滞,他下颌一紧,吐了一口气道:“去她那儿。”
门被打开的时候,月娘正在喝花茶,花茶是她自己做的,茶用的是分发的下品茶,花是院子里自己晾晒干净的。
味道在稍微有些品味的人眼里都是极差的,但月娘喝的津津有味,小心翼翼,好似喝的是那天宫才有的琼浆玉露。
等她品完这一口,从抬头看向杜玉山,“陛下,您怎么来了?”
这屋子里早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杜玉山看着月娘似笑非笑的面容,沉声道:“你可以和乌凤呈联络?”
他这话是问句,可话语很是笃定。
月娘心头一跳,但一瞬便明白过来杜玉山在诈自己。
血花的秘密他不可能知道,他只是在怀疑自己这段时间的过分安静。
月娘掀起眼皮,媚眼含波,施施然站起身,伸展双臂,含笑对杜玉山说道:“妾身身上所有都是陛下让人准备的,若说妾身能和自家陛下联系,靠的可能只是那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了。”
杜玉山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柔弱瘦削,偏偏自信淡定。
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拆穿,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站在了摇摇欲坠的悬崖边。
“陛下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吗?与妾身相关的,还是与自己陛下相关的?应该是后者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带笑,这种笑和她刚才的媚笑不同,明媚又自豪,似乎连病容都被掩盖了。
“凤皇确实总是给朕带来不小的麻烦,但这一次朕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你的陛下了?”
“我家陛下威武不凡,实力超群,有势不可挡之能,又有什么值得我为之操心的呢?”月娘如此说道。
“凡天下事,拢天下人,绝无势不可挡之人,凤皇也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多的是人想将她拉下马分而食之。现在,我们正在这么做。”
月娘猛地收敛了那妩媚的腔调,她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杜玉山,那是男人用在女人身上的,最下/贱的打量,即便杜玉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样放肆的、赤/裸的眼睛看的一阵难堪。
“那你们就去试试吧,去试着撞个头破血流,试着为我的皇铺上一条通天的血路吧。”
“当然,这条通天大道上,临昌国一定会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刻薄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