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阗望了眼李钰的墓,眼神晦暗。
“李钰之墓。”
莲厌眨了眨眼睛:“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好歹也是好友李钰之墓吧。
“他死了,不会介意的。”
莲厌嘴角抽了抽,这……这对吗?
她陡然想到以后倘若自己和訾旸老狗大战败了,邵阗会如何给自己刻碑?
不会也简简单单写个“莲厌之墓”吧。
莲厌嘴角抽了抽,不过话糙理不糙,死了还知道什么?
复仇是她自己的私事,莲厌没打算和邵阗讲。
简单刻了碑,供了瓜果,莲厌蹲下身,作势跟来时一样要将邵阗背回去。
邵阗却没上去:“我想单独待一会儿,晚点会自己回去。”
莲厌一愣,转瞬又想到邵阗可能是想再和李钰说会儿话,沉默片刻,颔首应了。
“我去旁边的紫林海练半个时辰剑,一会儿来接你回去。”
“好。”
莲厌也有好几日未曾练剑了,她如今升为元婴期,昨夜不知道是不是与邵阗圆房的缘故,今日她觉察身体愈发的轻盈。
星河苍穹诀的六式她已然领悟,今日准备试一下浩然震荡的太虚剑诀。
直到少女竹月色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邵阗追随而去的目光才逐渐收回。
少年一改浑身无力的虚弱模样,身子站直,神色清冷,拔掉了孤零零坟包上的墓碑。
他这具身体,纵然是黑白无常没有索了他的魂魄,服了两次凋魂丹,也将时日无多。
昨夜凋魂丹药效过去,他每走一步都宛若针扎。
只是没想到昨夜和小仙子亲密过后,莲厌体内的神珠竟然奇迹般地疗愈了他这副身体,让他现在不至于连榻都下不了。
只是昨夜他服用了春茗丹,小仙子也仅仅只是肯帮他,始终没有回答愿不愿意和他做真的道侣。
邵阗目光微暗,薄唇在春风中抿出浅浅的冷淡弧度。
他不会像母亲一样被困缚千年,让怨恨在心中发酵,最后以死相搏去追求自由。
他也不会像父亲一样为了权势去娶一个不爱的女子,最后又想两者兼得,将天庭弄得乌烟瘴气。
他喜欢的人,他会斩出荆棘,杀出血路,让她眼里只剩下浴火的自己。
天璇峰后山,清风微徐,安宁娟好。
邵阗盘腿而坐,双目紧阖。
不多时,温暖和煦的日光照射在少年身上,地上的影子逐渐拉长,变成一个不似人形的轮廓。
方圆几里的花草树木,仿佛受到了天霖的灌溉,眨眼间开花遍野,翠意盎然。
温暖的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幽远的淡香。
几只小草灵畏惧又好奇地探出头,嗅着地上馥郁香甜的神血,好半晌不敢上去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