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发没用了。”
见如意不敢说话,永嘉沉着脸起身。
“那我自己去瞧瞧,我的嫁妆到底怎么了!”
她一路来到库房,看到那一箱箱轻飘飘的嫁妆,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竟敢拿这些糊弄我!”
永嘉将拿涂着金漆的石头往地上一扔,突然想到昨日大婚掏箱时,旁人窃窃私语的嬉笑声,突然板起脸逼问如意。
“昨日掏箱时,那些人为何暗自发笑?”
亏她还以为是在羡慕她嫁得如意郎君,现在细细一想,那些声音中,分明是取笑居多!
如意小声开口:“是……是当时有个孩子不小心撞翻了一抬箱笼。”
永嘉眼前一黑:“所以,里面这些东西都被宾客们瞧见了?”
她就说,怎么昨日揭下盖头后,所有下人的神色都没有半分喜庆。
原来一直瞒着这事!
“一辈子就一次的大事啊,我的嫁妆,二郎,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她怔怔地扶着箱笼,心口一阵阵挤压得慌。
这些箱笼,都是自她出生时,就用上好的百年木材打的,里面本应该装着最为金贵之物,可如今,什么破烂都往里面填。
就因为她要嫁给戚修玉,所以这一切便成了这样?
见永嘉脸色白得有些凄凉,如意忍不住含泪安慰道:“县主莫要伤心了,瑞王殿下定是一时在气头上,殿下以往最疼的就是您了,往后您会尊贵的。”
永嘉眼底一片冷意。
她再不着调,也熟知瑞王的性子,连她大婚的脸面都不顾了,日后哪里还会再理她?
可戚家不知道,就拿今日的事来看,其实顺清侯也是忌惮着她身后的瑞王府。
父王再不喜爱她,她也永远是王府嫡女,永远是县主。
永嘉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心中乱糟糟的,踢了裂开的箱笼一脚,有些愤然地出了库房。
“二郎这样弄虚作假,实在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隔墙之外,余氏正在挨板子。
一声声的痛叫传到永嘉耳中,令她心底冒起一股无名大火。
太憋屈了。
这戚家实在是太令她憋屈了。
她不顾院中还有原本戚家的下人守着,当即就阴恻恻地开口。
“别的我都可以忍,但唯独偏房那个狐媚子我忍不了,没有主母未进门,妾身就有身孕的道理!”
如意欲言又止。
人家说主母未进门,妾身不能有孕,那是对原配,县主是续弦,怎么能怪姑爷临幸妾室?
侯府也是要开枝散叶的呀。
可这话不能对永嘉说,如意只能温声劝慰:“县主,先歇歇吧?余妈妈马上回来。”
余氏替永嘉背了锅,顺清侯没往死里罚,但也打了十板子,余氏上了年纪,十板子挨下来,已是奄奄一息,就拖着半口气。
永嘉对自己的奶娘还是有些感情的,闻言按捺住心底的火气,转身往回走。
余氏也在这时被抬了回来。
“余妈妈……”
看到余氏那混着血的下身,永嘉不禁红了眼。
“县主,老奴能为县主出一份力,死而无憾了。”
余氏对着永嘉勉强抬起头,很快吐出一口血,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