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
秦云继嘴上说着不必,却纹丝未动,只是眼睁睁看着厉重岭挽起袖子,准备教训厉深。
终究是秦苏心软,不愿看心上人受苦,于是丢了帕子,急道:“叔父,莫要动怒!深哥哥不肯说,我说便好。”
厉重岭这才放下手中男子手臂一般粗的杖木:“苏姑娘你只管大胆说,说罢我再教训这小子。”
“深哥哥说,他说”
秦苏一边支支吾吾一边小心瞧着厉深的脸色。
“他说心中男女之事,不愿与我成婚。”
此话一出,堂上立刻寂静了。
秦云继与厉重岭登时变了脸色,各怀心事。
不待秦云继开口,厉重岭便高举起手中杖木。
只听得一声皮肉钝响,粗壮的杖木径直打在了厉深的背上。
他一声不吭,闷头撑着,很快便又迎来了重重的几下。
膝下再也跪不住,他终于爬将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秦苏见他受苦,顿时哭得更惨烈了。
秦云继皱着眉,待厉深挨了结结实实十杖终于吐出鲜血来,才开口求情:“厉御史,大可不必啊。”
厉重岭这才气喘吁吁停了手,对下人吩咐道:“把这孽子拖到家庙里跪着!”
厉深就这样血肉模糊地抬了出去,始终一声不吭。
“是我教子不严。”厉重岭抱拳,满面歉意。
秦云继轻哼一声,淡然道:“小深是京城同龄子弟里最有出息的,就是这脾气太硬,要改。”
说罢,他起身告辞,带着秦苏离开了。
秦苏跟着祖父上了轿子,又开始抹起眼泪来:“祖父,若是深哥哥真的悔婚,孙女到底该怎么办啊?”
“他敢!”秦云继冷笑一声,“你以为他父亲为何打他打得这样狠?”
秦苏抬起泪眼,疑惑不解。
“那是在打给我们看的,那是打给咱们秦家看的。”秦云继得意地捋了一把长长的白须,“如今朝堂情势急变,他厉家若不依仗于我,便是有那个乳臭未干的天子撑腰也举步维艰!”
秦苏这才收了戚戚泪水,一张白嫩小脸上浮出几分红润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