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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将母亲给的护身符握紧了。

他抬头看去，天空很澄澈，可以看见星星。

为了不让伊塔在雪原迷路，妈妈教过他如何利用星星辨别方向。

手里的长柄斧别在身后，冰原狼从精神图景里跃出。

像是听到了传唤，它仰头朝着夜空做出回应，像是承诺，它会把伊塔带出雪原。

——

诺顿觉得愚人金下手没轻没重的，为了不伤到卢卡，是诺顿在拖住卢卡。

他更多是躲闪，并不会主动进攻。

偶尔与那双被紫色污染的双眸对视时，会看见蕴藏于深处的悲戚。

犹如绝望的深潭。

反观愚人金，自从暴露自己是感染体的身份，他打起架来没那么多顾虑了。

核磁充能炮直接怼脸开，

为了阻挡那样的冲击力，伊德海拉不得不频繁地折叠空间。

要知道伊德海拉折叠空间的能力来自玛丽夫人，过度使用的后果就是，导致之前营造的幻境破碎。

护腕弹飞留下的残影停留在诺顿身侧，再看奈布已经转移到伊德海拉身后，锋利的军刀势如破竹般劈下。

伊德海拉咬着牙将自己换位出去。

奈布扑了空，表情有些不爽，专业雇佣兵不会把太多情绪挂在脸上，那是破绽。

渡鸦落在奈布肩上，周围弥漫起了雾气。

诺顿退到愚人金身边，卢卡被雾气迷惑暂停了进攻的动向。

一块怀表出现在卢卡面前。

视线不自觉跟着怀表移动，杰克右手打了个响指，失乐园构成。

卢卡眼皮一沉就晕了过去。

被奈布托住才没摔到地上。

“阿尔瓦呢？”奈布随口一问。

杰克的精神力比奈布强很多，在失乐园构成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卢卡身体里有两种精神力介质，那可能就是阿尔瓦了，要短时间内给阿尔瓦塑造一个容器，并不是易事。

伊德海拉挥开雾气，信徒的死亡给了她一些反馈，其他几个基地也已经逐渐脱离控制。

如果让他们把媒介都打开，磁极被修改了，那就麻烦了。

真是烦人，又是哈斯塔的人赢了。

在关于人的赌局上，伊德海拉似乎就没有赢过，让人火大，全杀了好了。

“别以为这样就赢了啊。”伊德海拉眼眸一厉，她还是想不明白，“H-0319，我想知道最后一件事情，你为什么愿意原谅人类？”

诺顿：“……我没有原谅，也没有原谅的权利，再说当初研究我的家伙不都死光了吗，人类本来就是复杂的情绪体，我们所见所闻都太过片面，哈斯塔说过，如果一个群体可以在恶劣环境下存在那么久，说明他本该延续，这也是哈斯塔的理念，祂在筛选一群不论何种环境下都能活下去的人类，很多时候，我做出决定只是因为那样对我身边的朋友们有利。我要活下去，不只让我活下去。”

“呵，”伊德海拉冷笑一声：“如果你死了我会把这段话纳入笑话合集。”

愚人金讨厌一切对诺顿恶言相向，出口讽刺的家伙，他对那些家伙总是没有耐性，第一时间会把敌意表现在脸上。

“不陪你们闹着玩了，”伊德海拉摆摆手，身后形成一个门之钥的空洞，“我仁慈地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说遗言。”

言罢，伊德海拉已然不见了踪影。

奈布一脸迷惑：“……神神叨叨的。”

杰克的表情却不是很好，“会爆炸，”他看向卢卡，“他们会炸掉。”

——

伊莱刚刚使用了大范围的守护，现在还在充能中，他下一次可以使用这样范围的守护大概是，三年后。

还只是估算。

不过后续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很多次伊莱占卜到的未来都不好，其中最大的影响就是杰克那家伙。

很多条未来的线里，他都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伊德海拉的阵营，那不是他们失败主要的原因，但确实抹杀了人类胜利的希望。

很多次要胜利的前夕，他们都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伊德海拉无法被杀死。

现在这条时间线，伊莱占卜不到前景，现在他有些茫然了。

哈斯塔隔着屏幕的机械声音让伊莱回神：“汝有时候太依赖吾的推演，这时候为什么不试试最简单的判断。”

“吾主，推理也应该需要一些线索才行。”

一块蓝色浮屏在伊莱面前展开：“我们正好有一位客人，不是么。”

屏幕中，克洛伊正在客房内坐立不安，看得出来她很焦虑，不时在房间走动。

——

海伦娜按下耳边的通讯器，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走在招待客人的房间，礼貌地敲门，事实上，还没抬手门就已经打开了。

克洛伊的精神力很敏感，换个说法，她现在正处于应激状态。

“放轻松，克洛伊。”海伦娜的语气缓和，听起来很舒服，这让克洛伊情绪平复了一些。

“你有什么事情吗？你的首领，我的意思是说，系统说什么了吗？我姐姐她……”

“你姐姐很安全，她与我们合作，我们当然会尽力保护好她。”海伦娜微笑着：“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伙伴。”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海伦娜打断了克洛伊：“抱歉，克洛伊，系统没有说你可以离开，但是快要结束了，基地的人已经逐渐控制住媒介所在的基地，还请放宽心。”

克洛伊垂下眉眼，思索着什么，她应该也是在抗争吧，“不，没那么简单，暗塔之前研究过感染体作为爆炸源的项目！我唤醒的那两个小孩也已经被植入炸弹！首领并不需要控制媒介，她只是要炸毁媒介！”

——

哈斯塔：“有些偏激的做法。”

“吾主，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如果人类会因此灭亡，伊莱会责怪吾吗？”

“……”伊莱沉默着，在很久很久以前，伊莱陪着哈斯塔在这个世界游走，为祂收集人类所有的数据。

人真的很复杂，他们有些善良正直却天性懦弱，有些天生坏种更无所畏惧……

“既然选择和吾主踏上这条道路，伊莱接受任何结果。”

但凡事总是要争一争，不是嘛。

而且，伊莱看向屏幕中各个基地的实况投影，那些家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认输。

——

“我想起来了！”

洛佩直接原地尖叫起跳：“我是炸弹！”

孽蜥：“？？你是最强炸弹？”

赛斯特跟在洛佩身后，第一时间稳住了他，“我们是首领安排炸毁基地的炸弹，而且已经启动了。”

洛佩：“我怎么能看见倒计时！！！啊啊啊啊！教授你快走！！”

这小孩又崩溃了。

——

正在走楼梯的理查德忽然一顿。

“杰弗里你看见倒计时了吗？”

杰弗里点点头，对于首领可能会牺牲他去做什么的情况，他一点都不意外。

不管是谁，如果要牺牲，肯定会选择杰弗里。

“该死的！”理查德敲了一下火炉壁。

楼梯忽然一震，追上来的奥尔菲斯和弗雷德一个踉跄，奥尔菲斯竟然失足掉下去了！

弗雷德急忙抓住奥尔菲斯的手臂给他拉上来。

这家伙怎么上了楼梯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强了不止一点。

“喂，这里要爆炸了，不想死快走。”理查德扭头上楼梯，杰弗里跟上去。

然后停住，转过身：“理查德人不坏的，他只是有点偏执了，他说的也是真的，快点离开吧。”

弗雷德不太相信，奥尔菲斯也不信。

伊芙琳的出现把所有人都吓一跳：“他说的是真的，我能看见倒计时。”

“之前暗塔研究过感染体自爆的项目，我以为自己没有中招来着……”伊芙琳还是把伊德海拉想的太简单了。

伊芙琳：“带着玛尔塔他们撤离，撤的越远越好。”

——

麦麦拖着受伤的裘克和玛格丽莎往基地中心走。

还好，只是重伤，还活着。

都还活着。

……

菲利普在基地中心的巨大空洞前停下，

“媒介就在下面。”

马蒂亚斯扶着弗洛里安，面色难看地朝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

这不对吧。

菲利普的表情破裂了一帧，之后无奈地勾了下唇角。

他早该知道，伊德海拉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看着这个倒计时，菲利普有些无措。

提前被告知死亡，很残忍不是嘛。

不过这个倒计时是在做什么？

……

伊德海拉通过门之钥直接锁定了约瑟夫的位置。

梦魇的爪牙撕裂空间的威压几乎让约瑟夫和卡尔动弹不得。

约瑟夫用来防御的镜像在瞬间就破碎掉了！

这样的实力差距！

伊德海拉出现在约瑟夫面前：“伽拉在哪？”

——

诺顿看了一眼愚人金。

这样的对视他们有无数次。

每一次看着愚人金的眼睛，诺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留有后手的不止伊德海拉一个而已。

杰克：“阿尔瓦没有消失，卢卡意识深处也在保护着他，卡尔还可以给阿尔瓦返生，奈布别担心……”话还没说完。

他忽然看向了愚人金，他刚刚看到了一个未来的片段，难以置信。

奈布：“怎么了？”

杰克：“……没什么。”

大家也总是遗忘，感染源和伊德海拉拥有同等的权能。

不过要是完全的感染源。

奈布注意到愚人金离开了这里，诺顿跟了上去，他们吵架了？这个时候？

想上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被杰克拉住了，杰克摇了摇头。

——

“愚人金等等我，”

诺顿跟不上，一把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板正愚人金的身体。

愚人金其实不想面对诺顿，因为在那些无关的家伙面前，诺顿选了他们。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愚人金别开视线：“那太，残忍了。”

“对不起，但是这样的日子我们过够了。”诺顿凑近了，像是要亲吻，却被愚人金躲开了。

“我不想，诺顿，求你了……”

“没关系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诺顿低声哄着他，

他们亲吻彼此，互相厮磨，逐渐变成撕咬，血液沿着诺顿唇角留下，

他也知道自己是怎样固执的人，

当他们只能有一方活下去的时候，留下那个才是最痛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