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兆府。
陆羽看了一眼蔡建忠,“蔡大人,孙尚书满门被灭一案,查得怎么样了?”
“这……”
蔡建忠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王爷,这桩案子皇上已经交给靖远侯了,卑职也只是辅助查案而已,王爷想知道案情的进展,应该去问靖远侯才是。”
陆羽冷笑,“怎么,孙大人辅助查案,却连一点进展都不知道吗?需不需要本王禀报皇上,治你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蔡建忠连忙解释道:“王爷,卑职不是不知道进展,实在是这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陆羽却在此时岔开了话题。
“第一个看到案发现场的人,是谁?”
“是尚书府送菜的小厮!那小厮被吓得不轻,发现死了人之后,立马就来京兆府报案了。”
蔡建忠接着说道:“卑职到了案发现场之后,就在那里守着,随后王爷您就到了,接下来的事,您也就知道了。”
“蔡大人。”
“怎、怎么了?”
“每天都死这么多人,蔡大人晚上可还睡得好?”
蔡建忠顿时就愣住了,“王、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记得,蔡大人当年科考的时候,曾被污蔑作弊,是丞相大人帮了你。”
说着,他状似无意地看了蔡建忠一眼,“蔡大人,其实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听到陆羽的话,蔡建忠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
共同的特点,他能不清楚吗?
这些人,都是在暗地里为丞相做事的,就连他也……
不过,这么多年他跟丞相都没有过任何来往,陆羽是怎么知道他是丞相的人?
蔡建忠低下头,打算咬死不承认。
“卑职不知道。”
陆羽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蔡建忠的肩膀。
“蔡大人,晚上睡好点。”
蔡建忠双腿一软,看着陆羽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王爷,您这是何意?”
陆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本王为什么把你留到后面吗?”
轰!
蔡建忠脑袋上顿时响过一道晴天霹雳。
什、什么意思?
定北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羽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你是个识趣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蔡建忠咽了咽口水,看向陆羽的眼神中透露着惊恐。
“你的意思是,最近几天死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是本王。”
蔡建忠两眼一黑,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陆羽,“我、我要去告发你!我要去告发你!”
“你觉得,谁能相信你说的?”
“我……”
蔡建忠语塞。
是啊,陆羽能这么跟他说,就是吃定了自己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而他还有没有说出去的机会都不一定……
蔡建忠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陆羽的用意。
“王爷,您到底想我做什么?”
“那天,你动过尸体,帮凶手抹去了痕迹,是吗?”陆羽询问道。
蔡建忠脸色顿时一白,“王爷,我……”
“蔡大人,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蔡建忠死死咬着牙关,豁出去了。
“是。”
“你做了什么?”
“当时,地上掉了一个东西,刚好掉在了血迹上,我把东西捡了起来,留下了一道痕迹,我便把那道痕迹弄花,挡住了。”
“东西可还在你身上?”陆羽问道。
“……在。”
蔡建忠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陆羽。
陆羽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块祥云玉佩,样式倒是挺特别的。
而且,在玉佩的底部,还刻着一个“泽”字。
“这个东西,你为何没有交给丞相?”
蔡建忠欲言又止。
“怎么了?”
“这种紧要关头,我怎么能去找丞相呢?这万一要是让人发现了……”
陆羽摇了摇头,“你还是没说实话。你若真想给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办法?”
说着,陆羽看向了他,“你这老狐狸,分明就是想自己留着,毕竟这可是丞相的把柄,是吗?”
蔡建忠闻言,心虚地笑了笑。
陆羽把东西收了起来,“这个我就带走了。”
蔡建忠一脸肉疼的模样,想说些什么,看了看陆羽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陆羽拿着东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王爷慢走。”
直到陆羽的身影消失,蔡建忠依旧忧心忡忡。
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他还是不放心。
陆羽到底能不能信守诺言,放他一马呢?
回到王府,陆羽立马把东西交给了云裳,让她发动手下的人去查这枚玉佩的来历。
云裳看了一眼,便仔细地收了起来。
陆羽紧接着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云裳拍了拍手边的箱子,“放心吧,我亲自盯着的,没什么问题。”
“好,辛苦你了。”
云裳笑了,“不辛苦。”
“但是,肖正泽派人在定北王府周围守了一晚上,都没守住,现如今,他必定急了。”
狗急也是会跳墙的。
陆羽自然也料想到了这一点。
“是的,他们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陆羽话音刚落下,阿才就急急忙忙进来了。
“王爷,宣王来了!”
闻言,陆羽和云裳对视了一眼,“来了。”
“把人请入会客厅。”
“是!”
会客厅中,宣王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下人端上了壶上好的新茶。
宣王端起一盏茶杯,垂下双眸,问道:“你们王爷呢?”
“王爷一会儿就来。”阿才小心翼翼答道。
“嗯,不着急。”
宣王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了下来。
阿才就在一旁候着,时不时瞟一眼宣王所在的方向。
宣王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侍卫。
那侍卫,也是个面冷的,看上去就不是个善茬。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来找茬的。
陆羽到场的时候,他们已经等了一盏茶时间了。
“宣王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