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才双脚离地,双手拼命挣扎着想要掰开念怀的手,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
那狱卒见福才被掐得双脚乱蹬、面色紫涨,一哆嗦,手一松,鞭子‘啪嗒’一声重重跌落在满是污垢的地上。
念怀冲那狱卒吼道,“我明明白白说了不许打了,你是耳朵塞了棉花?还是真聋了?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福才被掐得呼吸困难,却仍强撑着,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停……停了鞭子,便是打断祭祀……国师,您可知道这后果……”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刹那间。
“祭祀……”
牢里响起应以安气若游丝的声音,“听闻余州临城有一海神,一袭素白衣衫,身姿绰约,这海神……莫不是你?”
她拼尽力气撑开沉重的眼皮,嘴角鲜血顺着下颌蜿蜒滑落,在破旧的衣衫上晕染出刺目的血痕。
“……”
念怀听到这话,钳制福才的手猛地一松,好似被什么狠狠蜇了一下。
“呼呼呼……”
福才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
念怀垂眸,双唇紧抿,默认了这一切。
见此。
应以安牵动嘴角,那笑容似是被苦意浸透,嘴角干涸的血迹被这动作扯裂,新的血珠渗了出来,顺着下巴滚落,“……照这般看来,那些以活人祭祀的恶行,皆是你在幕后操控,对吗?”
念怀眼眸低垂,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是安素的孩子,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她对安素,那是深入骨髓的一往情深。
从前,无数次凝视着安素的身影,目光中满是深情与眷恋,可这份炽热的爱意,自始至终都隐匿于心底,从未向任何人吐露分毫。
如今,眼前的应以安,作为安素在这世间留下的骨血,她又怎能坐视不管?念及对安素的那份深情,也定会拼尽全力,护应以安周全。
应以安惨然一笑,扯动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滴落在地上,她气息微弱,“我如今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没多少时日可活了,不如把所有真相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回首过往,所历经的林林总总,就如同被精心编排,每一步都似早有定数,怎么也想不明白,太上皇与国师究竟在筹谋什么,为何非要举行祭祀?又为何要让那么多无辜之人惨遭屠戮?
念怀眸中满是疼惜,疾步上前,“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恰在此时。
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有几个身着道袍的人快步走进来,动作麻利却又不失小心地将应以安抬起。
念怀看向一旁的福才,“回去转告太上皇,人我带走了。”